34. 第 34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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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她听着男人的话,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被裹在麻袋里,扔在货车的后备箱,恐惧也一点点爬上头皮,哭喊和求饶也无济于事。
是夏晚救了她。
她从那天起一直有在观察这个男人,也许是念着沈糖那天帮她支开家暴父亲的好,也许是心中的善念作祟。她叫来了警察。
夏晚举报了这个男人,她有时候也会想,这一定是她一生中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她割了一个口子,撕扯大,这个时候的她像一道光。
沈糖从那个麻袋里露出小小的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夏晚。
警察带她和那个男人回派出所,男人在指控中无从辩解,而失去孩子的父母全都认识沈糖,当两人同时出现,细心的居民指出二人关系,大人们情绪都崩溃了。
沈糖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她看着审问她的警察脸色复杂,他们尽量用温和的话语盘问,安慰着那些在门外伤心绝望的大人们。
她在这个时候看了一眼门口始终没走的夏晚,沈糖坐在位置上反复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
第一,她不应该跟男人走,她可以寻找警察叔叔的帮助,那样会有另外的福利院照顾她,她没这么做只是因为渴望一份亲情。
第二,她上过义务教育,知道与男人的行为叫做骗钱,但只是骗钱,所以她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罪过。
第三,男人说帮这些孩子重新找有钱父母的话,只是哄她参与拐卖行动的借口,就算她渴望亲情也不能自欺欺人,伤害别人。
第四,夏晚已经告诉过她真相了,她还迟迟不离开男人,继续招摇行骗,贪念那一点可怜的陪伴。
想来想去,沈糖得到一个很可怕的真相,她知道 自己在骗人,做着拐卖儿童的行为,她自己都还是个孤儿,那些大人会失去孩子,有她一半的责任。
她是在明知故犯。
她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翻山蹈海,沈糖突然很恶心自己。她坐在审讯室,有种不能呼吸的难受,可是等来的结果是,她无罪释放。
警察告诉她,她还不满十二岁,不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即使触犯了法律,也不会被追究。人贩子是诱骗方,她只需要加以管教。
他们给她重新找到福利院,沈糖离开了黑水街。她无法原谅自己,或许,她其实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但她还有夏晚。
她厌弃自己的那些日子里,夏晚会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她会到福利院找她。
她会像她第一次见她那样,叩响她的窗户,然后在爬山虎爬满的墙面,踮起脚给她分享学校发给学生的课外书,尽管她的脸上总是有伤口。
她想,她不能总让夏晚来找她。
不在黑水街的每一天,空气都是新鲜的,云层有火烧云,一卷卷的。沈糖在路边折了一朵雏菊,她再次敲响了那扇窗户。
夏晚的父亲从来不管她,她妈妈有精神疾病,她们母女是他父亲用来领取抚恤金的工具。她经常遭遇家暴,还要一直照顾无法自理的母亲。
但是有她们的相互陪伴,这些伤痛都被稀释了。
她们约定一起长大,然后去很多很多地方,会看很多风景,会穿漂亮衣服,她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把唱片和光碟做成吊饰,像风铃那样挂到窗台,风一吹,有阳光的话,会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彩虹,这是夏晚曾经在窗户边用透明的水气球得出来的结论。
打从纽约回来,在机场见到关邱尔,两人第一次摊牌后,廖泽就一直在外头住着。他从浴室出来,还在系腰间的浴袍,一抬眼,卧室的阳台就多了这么一串小东西。
他赤脚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他以前玩音乐听腻的碟片,诧异地前后翻了翻,廖泽回头想问问沈糖什么时候拿走的。
她已经睡着了。
她睡得很熟,揪紧被子的一角。廖泽本想叫她,但他凑近拂开她的秀发,只是轻轻关掉了壁灯。黑夜里他习惯抱着她睡觉,过去的每个夜晚都是这样。
沈糖做了个噩梦,过去的那些回忆全都纷至沓来,一下下地冲垮了她,她梦到夏晚,梦到姥姥,梦到那个连面孔都模糊的男人,梦到进少管所的那一天,梦里的每一秒日子都很难过。她作为旁观的第三者都有些可怜自己了。
她只好走过去抱紧梦中无助的自己,可是抱得再紧,还是无法真的感受到温暖。
沈糖挣扎了两下,猛然睁开双眼,发顶是廖泽的下巴,她抱紧的人是他,她在他胸口浅浅的喘气,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动静叫醒了廖泽,他一醒,沈糖立马松开抱着他的手,廖泽在黑暗中盯着她的脸,这么轻微的动作他当然也看见了。
他问她:“你做噩梦了?”
“没有。”沈糖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