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到是自家的服务生，眉头微拧，低声询问：“怎么了？”

    店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她到了这个单间，任谁都不能来敲这单间的门。

    服务生看到老板沉下脸，讪讪地看着她，同样压低了声音：“老板，那个……又来了。”

    她说的含糊，但宋歌立刻听明白了。

    宋歌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下，她狠狠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脸上只剩下冰冷的厌恶，“……我知道了。”

    宋歌快步出了单间，反手关上门，径直下了楼。

    一楼大厅里没了江书墨来时的宁静闲适，酒水和玻璃渣洒了一地，几位客人纷纷挪到角落里，大厅里乱糟糟的。

    混乱的中心，是一名穿得像模像样的年轻男人，他站在吧台边上，推搡着阻拦他的保安，还算标志的脸上戾气横生。

    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他的眉眼五官和宋歌有几分相似。

    看到这人时，宋歌不自觉捏紧手掌，指甲掐得手掌生疼，却也让她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阵。

    她扭头看向跟着下来的服务生，低声说：“跟客人说今天免单，暂停营业。”

    “好。”

    服务生连忙点头应好，快步走向那些客人。

    这一动静引起了年轻男人的注意，他瞥见宋歌，不再推搡那名保安，转身盯着宋歌，讥笑道：“舍得出来了？”

    宋歌双手抱臂，冷眼看他，“你在我店里发什么疯？”

    “少说废话！给钱！”

    年轻男人手一伸，“家里养你这么久，现在妈病了，你说走就走？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没有良心？

    这句话差点把宋歌气笑了，她本想骂回去，却又实在不想和他浪费口舌，冷笑道：“我一分钱不会给的，赶紧滚！”

    男人听到这话眉毛一竖，眼里的凶光更胜，冲上去就要拉扯宋歌。

    保安没想到他突然暴起，伸手抓了个空。

    眼见男人冲上来，熟悉的阴影覆上心头，宋歌顿时僵在原地，瞪着眼睛看着那只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嘭——”

    伴随着玻璃落地的一声脆响，男人猛地抱住自己的手腕，嘴里一阵不干不净的怒骂。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的嘴捂上，拖出去。”

    一道稳重优雅的女声自侧边响起。

    保安也被这出吓了一跳，听到这话陡然回神，抓着男人往外拖。

    “放手，你他妈给老子放手！”

    男人剧烈挣扎起来，奈何保安的力气大，拖猪似的连拖带拉把他生生拽了出去。

    直到叫骂声远去，宋歌才从阴影中挣脱出来，她面色发白，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像是溺水刚被捞出来似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一张纸巾递到她的面前，顺着纸巾向上看，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漂亮，透出健康的粉。

    这只手很漂亮。

    见她迟迟不接纸巾，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软了几分：“吓到了？”

    是刚才那位女士。

    “…谢谢。”

    宋歌接过纸巾，抬眼看向这位热心帮了她一把的陌生人。

    陌生人比她稍高出几公分，长得素雅漂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及肩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气质优雅沉稳。

    这位女士的衣着简约大方，但明显价值不菲，因为宋歌认出她身上的这件羊绒大衣出自某一线奢侈品牌——江书墨有一件同款。

    看得出来，这是一位家资丰厚的女士。

    宋歌用纸巾按了按额头的冷汗，勉强地牵起嘴角：“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种事。”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女士微微一笑，浅色的眼眸莫名让人有种内心安定的魔力，“明明你才是被麻烦缠上的那位。”

    这话说的……

    或许是这位女士的气质太过沉稳平和，被她那双浅咖色的眼睛看着，宋歌内心的郁气和恐惧消散了几分，她重新微笑了起来：“你是我的客人，是来这里消费放松的，遇到这种晦气事，我身为老板当然要道歉。”

    “是吗，可我觉得这件事给了我一个机会。”

    女士朝她伸出手，笑容优雅亲切：“我叫白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