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

    江邢月坐在床上发呆，本打算就这样睡一晚过去。但是……心里莫名的情绪作祟，他突然很想去看郁痕一眼。

    这个时代正值冬季，江邢月披上厚厚的大氅，在房间里又发了会儿呆，才抱着忐忑起伏的复杂心绪，一步步走下楼梯。

    客厅亮着灯，有个刻入骨髓的熟悉背影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

    江邢月眼眶忽地一热，不得不赶紧抬眼，把眼泪压回去。

    那人听到动静，转头向他看来。

    江邢月静默片刻，继续下楼梯，对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几年过去，江邢月日渐长开，锋利明艳的气质愈发成熟，而郁痕则停留在时光中，没有太大变化。

    他有些贪婪的盯着江邢月看了一会儿，听到声音，才恍然回神，不自在的笑道：“正好路过，所以……进来坐坐。”

    “嗯。”江邢月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垂着眼睫，一时没说话。

    郁痕捏捏手指，没话找话道：“你是要出去吗？”

    “……”江邢月沉默了很长时间，到郁痕有点不安，准备转移话题时，才开口：“嗯，原本想去见你。”

    郁痕的心被捏了一下，下意识抬眼去看他。

    江邢月依旧垂着头，他即使低头，也带着一种他独有的傲气，细长白皙的脖颈如同骄傲的天鹅，矜贵优雅。

    郁痕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轻声问：“怎么了？是有……是有什么事吗？”

    “我结婚了。”江邢月轻飘飘的说出口。

    郁痕的脸上空白了一瞬。

    好半晌，他才慢慢回过神，眨了眨眼，“嗯……”

    和女人吗？那人漂亮吗？温柔吗？会照顾他很好吗？

    这些话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梗住，梗在喉头，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只能用尽全力压制心口的暴戾，压制住想大吼大叫毁灭发泄的情绪，给自己套上一个成熟温柔的假壳，甚至拉起唇角，用比哭都难看的微笑对他道：“恭喜。”

    江邢月抬起眼，和他对视。

    郁痕在那双蒙着水雾的黑眸面前溃不成军，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一寸寸崩碎，连最后一点表情都没办法再维持。

    他们沉默地互相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