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走的？”

    “六年前去参加歌唱比赛的路上出了车祸。司机和副驾的指导老师都没事，只有于国望当场去世。也许老话说得对，于家希和于国望，都是孩子太好了，被老天收回去了。”

    海鑫知道，刘贺鑫不是个迷信的人，能说出这种话，确实充满了遗憾。

    “六年前，不就是我见到于国望那一年么？”

    海鑫似乎还记得小男孩眼睛亮亮得看着舞台说“我要站在最好看的舞台上唱歌”的样子。

    “对，当时于思源的母亲受了很大的刺激，于思源休学在家半年，阿姨的精神才稳定一些。所幸那时候于思源的爷爷还没走，风光品牌全靠老先生撑着。”

    “我记得你大四那会也休学了半年？不会你也是因为这事？”

    “那不是，那年Lucas品牌在国内市场已经站稳脚跟了，当时我才十九，满脑子都是稳扎稳打的国内传统经销模式，但当时小丫头就说，一定要开拓国外市场，我本来以为她是受了刺激下的定论，谁知她好像被于家希附体一样给我讲了国际市场形势和品牌优势，从哪入手如何推广，就这么说，现在小森的脑子都赶不上当时的于思源。因为小丫头当时要陪母亲不能离开BJ，所以当时我就直接休学去搞国外市场了。正如她预测的一样，当时药妆国际市场一片蓝海，订单一下就爆了。考虑到工厂产能不够，我家老爷子还开了几条产线帮忙，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家药厂就正式成了Lucas品牌的供应商。”刘贺鑫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和佩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和敬意。

    “嗐，本来Lucas也是你的，也算是产业合并了。”

    “谁说的，Lucas一直都是于家的，我才占股四十。这么多年，重大决策也都是小丫头下的，我的敏锐度在她面前不值一提。”说起于思源，刘贺鑫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海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疑惑，仿佛在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刘贺鑫倒掉两人眼前凉掉的茶，又泡了壶新茶，继续说：“最初于家希拉我创立Lucas品牌，我俩都才十一岁，他没有用我初期投资，只是偶尔需要请教我家老爷子一些关于药物类的问题，然后口头给了我百分之三十的暗股，说有营收就分我，亏了就亏了。我和老爷子都没当回事，谁知道第一年，就有了规模，年底分红的时候，我看着桌上的几十万人都傻了。我这辈子也算是见过很多钱了，但最迷糊的，还是十一岁那年于家希拿得那几十摞绿票子。老爷子怕我吃亏，找了公司的财务去查账，又和于家希聊了一下午。我至今还记得，老爷子回头给了我一百万，让我把那百分之三十的投资补上，拍着我后背让我以后和于家希好好相处。我家老爷子的原话是，这小子，未来可期。”

    “所以后来那几年，你家老爷子明里暗里帮忙，是因为欣赏于家希？可是发烧怎么就拖成了脑膜炎不治身亡了呢？”

    刘贺鑫叹了口气，“于家希是救落水的张雯雯导致感冒然后走的。”

    “张雯雯？”海鑫疑惑得冲门口看了一眼。

    “对，小森认识张雯雯，还是托小丫头的福呢。说起张雯雯，她的母亲是美院教授，姥爷是圈里有名的文玩收藏大鳄，于家希母亲和张家也是世交，加上小丫头的绘画就是师从张雯雯母亲，如此关系，张雯雯的姥爷转了五百万给了于家希以报救命之恩。之后，于家希就划了个人名下Lucas的五个股份给了张雯雯，又以母亲个人的名义以七百万价格收了风光品牌的十个股份，救了风光品牌资金链断裂的急。办完这些，于家希就病危了，临死前，律师公证，除了一些个人物品和名下财产如数转给了妹妹于思源之外，关于Lucas品牌，于家希名下剩下百分之65的持股，分了百分之十给我，希望我代替他把品牌做好，其中百分之十划给了母亲，百分之十划给了爷爷，剩下的三十五都给了妹妹于思源。但当时小丫头没有继承股份，将这百分之三十五都转给了母亲。虽然她名下不占股份，却代替母亲参与决策，后来小丫头的爷爷离世，名下的股份也都给了她的母亲，所以现在的Lucas品牌，其实是小丫头的。”

    “信息量有点大，等我捋一捋……”海鑫做出一个等待的手势，打断了刘贺鑫的话：“所以这个于家希在几天之内，就凭一人之力解决了风光的资金问题，还做完了财产分配？于思源实际占股百分之五十五？”

    “嗯，客观地说其实前后只有三天时间，张雯雯落水发生得很突然，原本于家希前后是找了一些企业希望融资的，再加上当时Lucas品牌内部有事需要他来处理，救人之后，于家希只是简单得擦擦头发换了个外套就工作去了，BJ这个破天早晚风大，就染了感冒，他也没在意。直到在公证所晕倒，才被律师送到医院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去公证所做什么？”

    “立遗嘱。”

    “啊？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