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奸臣当道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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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央宫前的金吾卫,也在她踏入之后再次竖起了防卫。
周玄祁透过重重的侍卫看向女子远去的背影,在她卸下了披风之后,周玄祁好像轻而易举的就能看见这身形有多单薄。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如同乌云压城一般,死死的压在他的头顶,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恍惚间她好像又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让他陷入一瞬间的茫然。
“陛下,该回去了。”
在德良的提醒之下,周玄祁仿佛才回过神一般,提步往外走。
身后的德良一直沉默的跟着,不知走了多久,回寝殿的路才走了一半,前面的身影却突然停了下来。
茫然抬头,似乎还陷在刚才的场景中,眼中是藏不住的迷茫。
“德良,你说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走到如今这个样子?”
怀疑利用……反目成仇……
明明很久以前,李予微……也是他下定决心想要保护之人。
脑海中又浮现起方才那人为自己系披风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为他正衣冠的人影不断重合。
只是记忆中的人似乎更加温暖,动作更加轻柔,在看见他时像是永远都带着浅浅笑意,像黑暗中零落的清浅月光。
那时的他年纪尚幼,是父皇唯一的皇子,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大兴朝的太子,得父皇独一无二的疼爱。
看似众星拱月,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也并非事事得偿所愿。
比如在他还很小时,就被身边人压在身上的责任,比如未央宫那扇永远不会对他打开的门。
在成为皇帝之前,他记忆中关于母亲的记忆都太少太少了。
七岁以前的记忆因为一场病都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有记忆时就是太子,而成为太子后就一直住在东宫之中。
明明历朝历代的太子十六岁以后才住进东宫,在此之前都是和自己的母后住在一起的。
可是他没有。
不仅如此,除了偶尔在父皇与母后商量军国大事时与母后有过偶尔几次的碰面,平时无论是他晨昏定省,还是节日庆典,他都没再见过母后的身影。
更别提其他孩子都有过的,与母亲一起相处时光。
他一次次的跑去未央宫,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甚至平时课余闲暇都要去未央宫找母后。
可未央宫殿内的屋门却从未对他开启过。
那时他太小,明明宫内的屋门却一次都没有对他打开过,明明知道是母后不愿意见他,他却仍就倔犟的在那里等,无论谁说都没有用。
未央宫的宫人都拿他没办法,这时候总会有一个人会主动过来,牵起 他的手,带着他离开。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时满屋子的宫女都都劝不动他,他却偏偏听那个人的话。
那时的李予微也只是母后身边的一个女官,但周玄祁就是对她有着无尽的亲近之意。
甚至有的时候,他对李予微的喜爱,胜过了那个总将他拒之门外的母亲。
也许是因为,在彼时的周玄祁眼中,李予微是那样的无所不能。
不仅仅是整个未央宫的宫人都听她的号令,就连父皇都会时常听取她的谏言。
也许是因为其他人做不到的事,在她的手里都好像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似乎所有事都是那般的轻而易举,甚至连他无论如何都推不开的那扇门,她都能牵着他的手,轻而易举的踏进去。
也许是因为,那时的李予微太过温柔。
就连父皇对他的疼爱在很多时候都带着一国之君的严厉。
她却总是带着清浅的笑容,对他有着无尽的温柔。
纵容着自己拽着她去不同地方,做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
她像是永远不会批评他,似乎无论他做任何事。都会被面前之人尽数包容。
就像……真正的母亲那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周玄祁思绪略微停顿。
大概是从父皇对她越来越重用,她身上的权利越来越高时。
或者是从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她身上的血腥味却越来越重开始的。
周玄祁记得那时他们隔了好久的时间没见面。
他仍旧每日去未央宫晨昏定省,却不再坚持一定要与母后见面。
他那时很想与她相见,却在御花园偶然相遇时,被她衣服上的血迹和身上的血腥给吓到,不肯向前半分。
他还记得那时李予微原本冷淡着脸,却在见到他时隐约要绽放的笑意,以及在看到他神情时瞬间苍白的面容。
她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头一次没有向他走来,仓促离开的步伐都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