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55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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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寄意》 

    苦涩的药香氤氲满室,室内的气氛却冰冷地一塌糊涂。

    桐月叉着腰,横眉冷对,一脸怒容,圆圆的眼睛冒出熊熊怒火。

    而她的对面。

    钟望秋恹恹地躺在床榻,唇角皲裂,眼神却一直浮在头顶的天花板上,愣愣地出神。

    茶几上黑漆漆地药汁早已泛凉。

    桐月心中恼火,指着他的鼻子不管不顾道:“钟望秋,你整天摆着个死人脸给谁看。”

    钟望秋脸上仍毫无波澜。

    一口闷气堵在桐月的喉中,咽也咽不下,吐又吐不出。

    自从前两日钟望秋醒后,整个人像被地府阎罗抽走了魂魄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气,任凭江绾依如何言语,都换不回他的半点反应。

    江绾依心中担忧,花重金请遍京中各大名医,各种天材地宝不要钱似得往他身上灌,只盼着他能早日康复。

    可是这个白眼狼,不识好人心。

    汤药是一碗碗得往肚子里灌,可是钟望秋的脸却一日比一日白。

    桐月心中生疑,终有一日,钟望秋偷偷朝床底倒药被她抓了个正着。

    桐月当即就破口大骂,谁知道钟望秋索性破罐子破摔,居然直接连药都不肯再喝,无论旁人说什么都充耳不闻,打定主意要把自己耗死。

    桐月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钟望秋在牢中没少吃苦头,身受重伤,需要不少奇珍药材再加上好生休养,江绾依这几日为他忙忙前忙后,更是因为其中一味断龙草,远赴了益州。

    桐月一想到自家小姐为他风餐露宿,他却践踏小姐一片心意,就莫名来气。

    江绾依跨进内屋时,顿时发现气氛不对。

    她顿顿脚步,脸上调整好笑容道:“这是怎么了。”

    一听到江绾依的声音,桐月满脸委屈凑到她面前,她暗戳戳指了指床上半死不活的钟望秋,小嘴叭叭开始告状,义愤填膺处还手舞足蹈比划着。

    江绾依的表情也愈发严肃,如同一口平板无波的古井。

    她莲步轻移,摸摸了冰凉的药碗,对着床上的钟望秋温声道:“药凉了,我让小厮再去熬一碗。”

    室内静悄悄一片。

    桐月不禁恼火道:“小姐你看!”

    江绾依眯眯眼,看着床榻上鼓鼓囊囊的一团,半点反应也无。

    此时她才恍然发觉,室内昏暗一片,窗户被严严实实地堵死,一丝光亮也无法透入,仿佛这屋子与外界彻底隔绝,暗色的帷幔低垂,笼罩着床榻,仿佛一座被遗忘的孤岛。

    空气沉闷而滞重,隐隐弥漫着一丝腐朽的气息。

    过了片刻,江绾依又道:“钟公子,我已经修书至金陵,将你无恙的喜讯告诉钟伯伯,此前钟伯伯为了你的安危寝食难安,你定当要保重好身体,好让老人家心安。”

    提及钟父,床榻上的人总算是有了反应。

    “为什么不让我死在牢里。”粗粝沙哑的声音传来,仿佛是被砂石磨砺过一般。

    江绾依一愣。

    一旁的桐月却像点燃的炮竹般勃然大怒:“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家小姐为了救你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要是真想死,怎么不在狱里一头撞死,现在在这里寻死觅活的,装给谁看。”

    “桐月。”江绾依眉心微蹙,打断了她的话。

    她看向钟望秋,不知何时他已经转过身来,一双黑黢黢的眸子就那么盯着她,眼神莫名。

    江绾依柔声道:“大夫说虽然伤势严重,可没波及根骨,养养便可痊愈,经此一役,前路必将柳暗花明,好事多磨,下次科举之时,钟公子必能一举夺魁。”

    轻柔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轻轻淌到钟望秋的心房,干涸的经脉似乎重新有了活力。

    钟望秋的手指轻轻颤动。

    “你信我?”

    钟望秋吃力的抬头,面前的少女明眸皓齿,圆圆的杏仁眼中盛满笑意,只见她重重点下头。

    走出夕水街,桐月跟在江绾依的身后,眼神时不时瞄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瞧着桐月这满腹心事的模样,江绾依不由得好笑,捏捏她的脸,她怕再不问,桐月就要闷死自己了。

    果不其然。

    “小姐,你干嘛给钟望秋那般好脸色,他明显就是故意的。”

    桐月冷哼一声,别看钟望秋嘴上挂着死来死去,真让他去死,第一个打退堂鼓的人就是他。

    假清高。

    江绾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这段日子着实受苦良多,变得疑神疑鬼也不全然是他的错,看在两家往日的交情上,左右不过几句软话罢了,不妨给他吃个定心丸。”

    “小姐,那这婚约……”桐月带着犹豫。

    “婚,自然也是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