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同行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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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几日在屋中悄悄养病,待正月十四将要启程时,姜宓已是大好。

    不过她仍是依着姜成和的嘱咐,戴上了面纱。

    自蔚县到泗水县,最快是马车转水路,只是也得将近一日。

    好在据说午后出发,临到夜间登船后可在舱室修整一夜,醒来恰好抵岸。

    唯一侍女随着姜宓离去也并不心安,于是姜成和向太守送信之时顺带为县尉之女也求了帖子前去。

    两位女郎带着侍女与四个差役,到底稳当些。

    此举到底稳不稳当的姜宓不知,只瞧着马车上一袭丹衣睨着她的苏云英,她抿了抿唇,咽下了还想叙别的话。

    她看着千叮万嘱的父兄弯眼一笑:“我又不是头一回出门,且后日就着家了,阿父阿兄不必担忧。”

    “能不担忧么?清河是邻县,往日也不是为去赴宴。”

    姜信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什么,却发觉该说的方才都已说过,便只好作罢。

    “世间人心险恶,此去万事小心,银钱勿要省着。”

    姜成和与姜信都塞了不少银两给她,若不是怕姜宓怀揣的钱袋太鼓恐遭歹人眼红,恨不得是将全部家当都让她带上。

    只为不苦了她。

    “嗯,我知道。”轻应一声,姜宓上了马车。

    待是侍女也坐上车架,车夫将木凳收起。

    车轮声响,行至稍远一些姜宓掀开车帘,还能看见巷口那出来相送两道身影。

    “姜宓,怎的今日那小狗腿子没出来送你?不会是你把家里唯一一个侍女带出来,没人照顾她惹她生气了吧?”

    车厢中乍然传来一声冷哼,紧随而来是讥刺的话声。

    姜宓这才收手垂帘向苏云英看去。

    丹布罗裙衬显肤白,女郎杏眼桃脸,端的是小家碧玉的灵巧。

    奈何苏云英扬着下颌,面上轻蔑太过明显,便尖酸刻薄几分。

    上回在县衙府也是这般模样。

    姜宓不欲与其过多争辩:“昭昭在午憩,家中还有张媪,足以照料。”

    这般说辞倒是挑不出错处,不过苏云英仍是不愿停嘴。

    “一个老媪如何能顾好稚童?说到底还是你姜宓为姊不谦,为了攀附权贵便不管不顾家中。”

    原以为苏云英只是见她有人相送而心生不悦讥诮几句。

    但这话出来,姜宓又如何听不懂是在讽她那日献舞一事?

    想来也不奇怪,二人自小见面便要拌上两句。

    若是苏云英不拿此事与她吵嘴,倒不是苏云英了。

    姜宓心烦,便不再忍:“高门宴饮间常有郎君女郎作舞奏乐,依你之言,他们此举也为攀附权贵?”

    “他们自为权贵,献乐作舞不过是雅乐……”

    即便此处并无旁人,苏云英也不敢妄言不逊,只是很快又反应过来。

    她沉脸不悦:“姜宓,任你巧舌如簧也不能抹去你确有此心。”

    姜宓:“随你怎说。”

    不愿承认,但也不想辩驳。

    那便置之不理。

    眼瞧着姜宓阖眼偃旗息鼓,面纱覆了半张面容看不清神色。

    让人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又这般!”

    轻飘两句将她斗志燃起,却旋即抽身。

    苏云英恼极了,使劲揉捏了两下手中布帕才冷静下来,又哼笑出声。

    “反正此行你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我阿父说前日夜间谢大人与何大人便已出发,这一路唯有我与你为伴,任你想如何攀附他们都遇不着!”

    因同为县官女、姜宓却不似她在家中须要谦让兄弟,还十分受宠之由,苏云英向来与之不对付。

    愈是针锋相对,她似乎愈是了解姜宓几分。

    所以她笃定姜宓就是瞧上了上京来的权贵!

    车厢中静坐的粉衣女郎在奚落间仍是闭目养神。

    自讨没趣,苏云英渐也合上眼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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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迢迢路长,远行车马行在土路上,两侧有微涩泥草味自细木卷帘间隙蹿入内。

    自幼嗅大并不难闻,借此还可清明几分思绪。

    方才的奚落姜宓尽数入耳,不驳言并非是不在意,只是于心间事而言,口舌之争实在无谓。

    且她本来确实意欲借同行与那两人攀话。

    昨日姜成和与她说苏云英也会同去之时,她还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嘴那二人。

    奈何姜成和一句“我哪儿管得了他们”囫囵就揭过。

    姜宓不敢再问,以免刻意,只能又寻姜信。

    可姜信这几日都在城墙上工,不做衙吏之事不去县衙,便也不知其情。

    姜宓只好当二人会同行。

    但今日启程却不见同要去赴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