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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娘怎会做出这种事,莫不是失心疯了?”

    前几句话还说得是有模有样,崔敬好生听着,到后头越发不成样子。

    听得崔敬怒从心头起,“喝你的酒去,瞎说什么。我崔三当年在京都,那是小有名气的美男子,还用得着担心这些。”

    智了大师憋一口笑,眉眼抽动,“嗯嗯嗯,是是是,崔三最好看,可惜让西北的风沙给祸害了。”

    崔敬一脚踢在智了大师腿上,大师顺势从屋脊上滚下来,“你这臭脾气,概不奉陪。”

    智了大师走后,想着他的话虽然有几分糊涂,可到底这人当年有很多姑娘喜欢,并非一点子道理也无。崔敬左右寻摸,来回打听,寻四姑母,给孙七娘子定下十二郎。

    后来的某日,猛然听闻自己定亲的孙七娘子,来水面巷寻到下衙的崔敬,

    凄惨惨问道:“表哥,为何?这多年来我一门心思盼你回来,难不成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么。”

    崔敬本不想搭理她,奈何小娘子痴心一片,无人搭理也能说许久的话。无可奈何,崔敬令小厮请人入内,开着半扇门,听她戚戚哭诉自己一片真心无人知。

    尚未见过小娘子如此凄惨的崔敬,斜斜坐在官帽椅上,听到一半不耐烦起身,在屋内踱步。

    在孙七娘子再次质问为何之际,崔敬忍不住喝道:

    “若你以为一片真心便能成功,痴心不悔便能得人看顾一眼,你能,为什么我不能。我也等了多年,盼了多年,才等到她和我说话,才等到……你回去吧,莫要再来,十二郎为人不错。”

    孙七娘一步                                                一顿走后,崔敬烦躁不安,问道西风,“花和尚呢?叫人来吃酒。”

    西风:“大师昨儿派人来传话,说是这几日有法事要做,不能来陪伴郎君。”

    哼,一个名蝶也不知挂在何处的酒肉和尚,还有法事要做了,崔敬更气,跺跺脚,也不吃饭,蒙头睡去。

    孤灯残月,如何睡得着。崔敬躺下之后,翻来覆去,一会儿觉得被褥色泽不对,一会儿觉得透窗而来的月色过于亮眼,一会儿是觉得摇曳的烛火,劈啪作响,扰人清梦。索性一掌将烛火打灭。突然而来的黑暗令窗棂透过的光亮,更为惹人眼。

    烦躁,不安。

    努力使自己去看月亮,下弦月,忽明忽暗,遇见乌云,遇见飞鸟。忽的一瞬之间,崔敬想到当年的白沙山。

    初到西北,舅舅怕他逃走,总是时时刻刻看着他。数月之后,不知京都有何消息传来,王将军不再看管,更是告诉他从何出走,能够回到京都。

    舅舅指向的地方,便是白沙山。

    传说中,细腻白嫩的白沙,是月神恩赐,是独属于北疆的财宝。不同于寻常戈壁沙漠,白沙山明亮如月牙,灿灿似银河。

    那夜,崔敬偷来两匹马,朝秋莎河飞奔。路过白沙山之际,也是眼下这般的下弦月。宝马不堪疲倦,轰然倒地。崔敬随着倒在一片白茫茫沙滩。冰凉刺骨的寒风迎面,后背却是细腻光滑的白沙。

    夤夜奔袭至此,他有些累,随手抓一把白沙,抛向空中。

    戍卫之人偷跑,实属大忌。他不想走,可心中总有个念想在告诉他,今次不走,就再没往后。是以他走了。秋莎河就在眼前,回京都的官道也即将展现眼前。

    夜色朦胧中,透过那随风扬起的白沙,崔敬好似看到那日长秋亭的身影。

    她笑得很开心,低头之间眼睫颤动,犹如在人心房上跳舞。

    年少时分的秦叶蓁胆小瑟缩,从不多言多语,连魏大学士的课业也回答得结结巴巴。起初他笑话她,笑话她胆子小,后来他可怜她,可怜她胆子小。

    也不知从哪年哪月开始,他的目光总是在搜寻那个小小的身影,她或许在帘子下,或许在树荫之后。不论何处,总归是他一抬眼的目之所及之处。

    那年,他等到她来和他说话,多年期盼成真,天旋地转。

    再后来,哼,他这样的无能之人,还有什么后来。

    他即将回去,一切都将从那秋日的夜晚,重新开始。这一次,一定要是他崔敬先于她说话。向她问好,五公主安康。

    然则,苍天总爱戏弄人。

    那随风扬起的一捧沙散尽之后,鸣金声骤然响起,轰隆隆响彻天际。路途遥远,这声响好似就在眼前。

    崔敬扬起的手还未落下,便停在半空中。

    胡人南下,又南下了!

    一捧沙散了,便再也聚不起,只因这上天恩赐的白沙,细腻滑嫩。

    震天的鸣金声中,崔敬跌跌撞撞起身,上马,朝远方走去。

    这一场战,元帅病重,崔敬的舅舅王将军毫无疑义接替老元帅,成为西北战场的新元帅,崔家三郎崔敬奋勇杀敌,战场新星。

    至于那白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