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险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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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着实争气,很是读书的那块料,贺老爷十分满意,也愈加相信自己当年就是被父亲耽误了仕途。
数年后次子出生,生得眉目如画,贺老爷一眼就知道,此子必得由圣上钦点为探花才对得起自己的好基因。
可惜贺遥在读书上,最不用心。
把他锁在房中,他就翻窗出去斗蛐蛐儿;给他请的夫子,只消三五日,不是说朽木不可雕也就是老夫还想再活几年;家法伺候,他疼得翻不了身也不改本性。
贺老爷没办法了, 只得把他打发走,眼不见为净。
元宝深知自家小公子的秉性,绕到贺遥正面劝他:“公子,我是老爷的小厮,老爷不点头,我怎么会来呢,是不是?”
“阿遥,我倒是想回家了,一来须得给你后背生的疹子上药,二来,母亲相召,没有不应的道理。”贺迩温润地平复了弟弟的情绪,他知道弟弟心里委屈,故而陪着他来,陪着他回。
“好吧。你听到了,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答应你的。”贺遥手臂卸了力,神情松泛下来。
元宝得令:“得嘞!明日一早有马车来接,公子记得收拾行装。”
嗐,小公子就是嘴硬了点,向来没有不同意的,所以他早早备好车马,只走一个过场而已。
躺在王秀大娘仔细铺好的棉垫上,贺遥莫名睡不着。
回家明明应该是高兴的事儿,有自己舒服的长榻,厨娘做的点心,廊下叽叽喳喳的鹦鹉,比村野好上百倍。
“哥。”贺遥翻了个身。
“嗯。”
“你说那个应姑娘,明天还会讲学吗?”贺遥翻了回去。
“今日既然有两个学生,明日理应继续讲学。”
“他们要是一时兴起,明天不去了呢?”贺遥猛地坐了起来,在月光下他看到贺迩用被子蒙上了脸。
瓮瓮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那你明日亲自去看看,我独自同春生大伯辞行。”
“哦。”贺遥复躺下,愣了一瞬,“谁说我想去看了!我就是、我就是不信。”
是夜,应随星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
有人!
她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和眼睑,使自己看起来在熟睡。
是贼吗?可她堪称家徒四壁,最值钱的东西是妆奁——如果木盒子是妆奁的话——里的几根素银簪子几朵绢花。
应随星屏息凝神去听,听到了那人撞倒了油瓶的声音,在夜深人静中无比清脆。
是个笨贼吧。
脚步声停顿了片刻,继续响起,听声音,并没有朝着房间另一头的妆台去,而是一步一步地在接近她的床榻。
应随星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同鼓点,和脚步声交织。
还有五步。
三步。
两步。
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在枕下捏紧,冰凉的、坚硬的触感传导到手心,勉强使她的心神冷静下来。
一步。
那人已然来到她的睡榻之侧,混合着汗臭味的鼻息扑在她的脸上,令人几欲作呕。应随星判断自己正在被慢慢接近,她已经可以感受到陌生的体温。
“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哪,哥哥今天就好好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