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堆堆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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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继续做沉默的人。孔业缩起嘴唇,不能再回答。
阿岑微微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女孩在明媚的阳光下舒展着身姿,像柳絮和燕子一样轻盈。她手拿一把红伞,明眸如星,面如芳菲,在细细的绳索上转身起舞,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对望,就取走了孔公子的心。”
孔业害怕地问:“是谁告诉你的?是……”
阿岑撇开视线,“不是她告诉我的,她没有变成喊冤的厉鬼,即使无辜被人伤害!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愧疚?如果这不是你的错,孔公子就应该承担一切。”
孔业大喊:“绝不是公子的错,公子更不会伤害任何人,他只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了心。他不懂那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他高兴又担心,像完全变了个人,甚至宁愿一直想着她,整夜都不睡觉。”
阿岑说:“所以你打算帮他。”
孔业回避地转开头,他害怕再继续往前‘走’,前面是记忆的深渊,是他无法回看的噩梦。
孔业想彻底忘记过去,他已经失去了人生的希望,但还是无法忘记。
阿岑说:“可你并没有立刻帮孔公子,而是看着他痛苦了一阵子。”
孔业低下头,原本他做的很对,但最后还是 心软了。在杂耍班将要离开的时候,一直停留他心里的打算,终于有了行动。
然而,一位在乡里人人皆知的贵家公子,和身边有母亲,杂耍班保护的女孩,几乎找不到能走到一起的机会。
为了制造顺其自然的相会,孔业开始留意杂耍班的情况,并让他的姐姐帮了一点小忙。
阿岑说:“你很自信,觉得自己的想法简单有效,只有惊,绝无险,结果却完全乱了。”
阿岑几乎是‘拖拉’着,把孔业带到残酷的那一刻,只有真正地重新面对,才能终结悲剧。
阿岑说:“孔业,你见过如今的孔公子吗?他不再读书,性情疲懒地虚度光阴,他暴躁叛逆,沉溺在无法忘记的灾妄和残疾的自卑中。你是否真的尽力保护了他?还是把他丢在了泥沼中,由他自生自灭?那种选择真的是最好的保护吗?谎言只是一片暗夜,它隔绝了明媚的可能,隔断了重生的希望。也许这根本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没有选择,只能在荒芜中枯萎。你猜,他有没有原谅自己?”
孔业的内心又冒出癫狂的火,露出走投无路的绝望,摇着头说:“求求你,饶了我,不要再逼我了。”
冯湘轻轻拉住阿岑的胳膊,“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阿岑挺直身体,想了想说:“我们带他一起去长县,天亮前就能到。”
冯湘点头,两人带着孔业离开田庄。
在夜间赶路,无边的,不可见的静寂中仿佛隐藏着各种秘密。不知是什么发出的声音,躲在暗沉的树影和山丘背后,化为引人注意的存在,像糅合的神秘体。
看,我在这儿。冯湘不时受到路边阴影的骚扰,让她想起自己逃离苦泽的那个夜晚,始终惊慌地背着阿陵,在夜的阴影中胆怯地品尝着自由。
她应该感谢阿岑,岑公子,让她得到了逃离的机会,甚至在今夜能为解除他人的苦难尽一点力。
阿岑,冯湘带着孔业,在长县的城门外等待天亮放行。
他们来长县是为了寻找孔业的姐姐,另一个不可缺少的人证。当年事出后,孔业的姐姐,姐夫和母亲搬离了那片乡土,在长县落脚做贩菜的小生意。
进城门后去集市的路上,一直无言的孔业忽然在阿岑身后哀求:“公子,放过我姐姐吧,我已经害惨她了。”
阿岑说:“我和你们没有仇怨,只是,你们必须去见一个人。因为你们亏欠了她。”
孔业不再说话,距离市集越近,孔业不禁哆嗦起来,低头紧闭着眼睛。
清晨的集市上飘着露水的湿润,几块旧木板拼成的菜摊旁边,衣衫粗糙的夫妻正在卸下轱辘车上的蔬菜,脚底的草鞋上沾满泥土。
冯湘和阿岑下马,走到旁边时已引起妇人的注意。
冯湘向妇人点头示礼,“请问你是青乡的孔保家女儿,闺名小菊吗?”
妇人疑惑地打量时,发现了仍在马上的孔业,冲上去问:“是阿弟?你怎么来了?”
孔业抬起红肿的眼睛,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