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梦醒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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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如果是郡主家的温葳蕤,他见过的,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青年,轻易妥协,眼睛不会离开郡主三息。他传的那些污糟的谣言,确实是要抹黑郡主的名声,这也是压死女人最容易的方式。可这怎么不算是成就姻缘呢,那郡主无能,配个这样的小白脸也是奢侈了。

    韩松年有些不齿的兽性,兽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已经脱去了温和的外衣。

    “文贵妃已故,不要轻易言及她。”

    韩松年转动着眼珠,避开了商勤择的眼睛。分明在自己的地界,却被这个手无寸铁的病弱青年逼得出了汗。

    他心中对仝相颇有怨言。

    当初他想将从樊雁身上搜到的信递出去,思来想去不保险,不敢走往常和仝家来往的路子,还是通过妹妹省亲是直接交给了仝相的次子。

    果然,仝相亲自派人联络了他,要他找到商勤择,请来拘住。

    什么叫请过来,又何为拘?是要奉他为贵客,还是待他如囚徒,仝相均没有个准话。给他递消息说已经把这商勤择请啊拘啊都妥当了,他只回了个同他谈谈。

    韩松年是参加亲家大伯寿宴,席间偶然听闻仝相在找商家幼子的,个中往来秘辛全部不知,他和商勤择从何谈起?

    更何况,仝相对商勤择是爱是恨,是要安抚相助,还是要再来上一刀                                                ,这也没留下个准话,叫他拿个什么态度和商勤择谈。

    商勤择听韩松年揭了真姓,疑惑谨慎,韩松年何尝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请来拘住,请来拘住,再揣摩这意思,莫不是先礼后兵,为他是商勤择还是为他是温葳蕤,拉拢一番总有用处。

    “仝之洞让你来的吧。”商勤择虽然知道得少,但看事总是清楚明晰,因此才格外痛苦。

    这也简单,韩松年在辰州再横行嚣张,在九年之前却无论如何都没有与京中宰相贵妃扯上关系的能耐。

    他一生之幸便是得了仝家做亲家。韩家是商贾之家,少有对官场有利的人脉助益,因此要搭上仝家,少不得要听其调遣,效犬马之劳。

    韩松年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在这场京中旧案中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傻子才想不到他是为仝相而来,索性也不用遮掩,直言不讳。

    他是仝家最好用的一把刀,先礼后兵,这礼肯定要借花献佛用仝相的名号。

    “商公子明鉴,仝相九年之间没了公子的下落,常常夜不能寐。公子当年尚且年幼,仝相与商相多年同窗同僚,有心要照拂公子,却没有机会。如今得了公子的消息,不能亲身前往实在遗憾,只好命小人来与公子相会。公子要什么,全都可以告知小人。”

    “公子若有意入京见仝相,端午之后小人就安排。”

    “公子若觉得辰州正好宜居,小人颇有些钱财,也能为公子安排一处大好宅邸。”

    “只要公子有所求,小人必然殚精竭虑。”

    “果真吗?”

    “果真我有所求,你必然会满足吗?”

    那必然是不能,韩松年还没忘记他温葳蕤这一层的身份,万一他要是求一个什么洗清身上杀人偷渡的冤屈,或是更进一步舍身为命,要将污蔑之人和九罗涧水寇一网打尽,韩松年怎么满足?难不成负荆请罪去?

    但也不能说不是,左右他说什么自己都拿不了主意,要回过了仝相才能做定夺。

    “自然,公子尽管开口。”

    商勤择面色淡然,仿佛真是无所求,为了不扫了主人家的性质随意胡诌一个,开口却让韩松年心惊肉跳。

    “那就让我单独见见樊都监吧。”

    韩松年猛地抬起头,丝毫想不出,他如何知道樊雁正在庄子里。

    “正好来的那日看守大哥们陪我出院子散步,看到了樊都监在此处。韩大官人言而有信,就请安排吧。”

    韩松年真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刚才罚那侍从真是罚少了!合该直接一刀,了结了性命!将如此大的麻烦引出来。

    他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知仝相,自己办事不力肯定要受责骂,但又怕此时不说,若是仝相要借机办事,或是捅出更大的篓子,更可能赔了身家性命。

    他暗自揣度良久,再仰起头,冒了一身冷汗。

    商勤择仍旧盯着他,树荫仿佛为他蒙了面,只有星星眸光在呼吸之间忽暗忽明。

    韩松年首次有了悔意,不知那一次邀功,引来的是仝相的宠幸还是这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