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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管局打工日记》 

    雾气滚滚翻腾,随后被无形的利刃划开,映在符叶眼帘的,是月色幽幽下的寂静山林。圆月悬挂,极度安静,连鸟鸣也无,着实诡异。

    她后退一步,粉红色毛绒拖鞋将枯枝踩断,清脆的咔嚓声让她忍不住吸气。

    “你胆子好小呀。”

    单肩包笑容暖得像是面对挚友,她语气轻柔感慨完,在符叶戒备的神情中走近,与她并肩。

    “你被我拖走的时候,看没看见他的表情?”符叶并不接话,她也不在意,自然地往下说,“想把我碎成八块似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应付几下还行,真打起来我根本不是对手,也许我只能活到今天了。”单肩包答非所问,言语间满是惋惜。

    “你想活着,为什么不放我们走?”

    “我倒是也想放。”单肩包扯下一片树叶,放在手心中轻轻吹气,看树叶在无风森林中打着旋飘落,无奈道,“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因为我也被困在这里,与你们没什么不同。”

    “既然没有活路,我想着,总要把我的事情说与人听,免得我什么痕迹都没能留下。”

    单肩包径直向下走,矮跟鞋在山间小径如履平地,很快就化为树荫下的模糊黑影。

    “没时间了,快来呀。”黑影催促道。

    山中无岁月可计,符叶并不清楚自己沉睡多久,人间沧海桑田,世事变化。她虽看不懂这陌生世界的文字,却能从衣着中分辨出不同。

    自称是喻观寒的妖怪衣料柔软,恰到好处留有富余,既合身又不会在行走间限制活动;师泠的衣物更加服帖,色彩明艳,拼凑间衬得身姿曼妙,相比于蔽体,衣物在她身上的作用更像是点缀;而李局的衣服笔挺,量体裁衣,恰好能修饰身材上的瑕疵,凭面料的质感和走线裁剪,也能想到价格不菲。

    单肩包的衣服很像李局,细瞧却能找出许多不同来。

    整体看布料粗糙许多,没有纹理感。腰身略肥大,衣摆还有一小段线头冒出来,随着她走动,西装裤的腿窝处鼓起一团不自然的褶皱。

    她撑着一副不合衬的外壳行走。

    “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妈妈刨出来的土坑。”

    符叶走近些,借着微弱的月光往里瞧,要不是夜色里萤火般的犀利绿眼珠,她根本分辨不出洞中有一只母狼。

    它正凝神瞧着洞外,警戒危险,两道人影的动作并未影响它瞳孔中的光影。

    符叶试探着挥挥手掌。

    “看不见的。”单肩包站起身,环视并无生机的荒山野岭,“这里只是我脑海中的某一瞬,我那时年幼,对这里的印象太浅。”

    “你是狼妖?”

    “对呀,看没看见泥巴团似的狼崽子?那就是我。”

    符叶评价:“像小狗。”

    “喂!”

    单肩包畅快的笑声将符叶感染,她眉眼柔和,想起许多年前,一只总是把肉烤成碳黑的红尾狼妖,忍不住眨眨眼,心绪翻涌间将“我有个朋友也是狼妖”咽下,跟上单肩包的脚步。

    “好久没这样跟人聊天,我都快忘了说话是什么感觉。”

    愁苦无处诉说,日复一日的空寂着实消磨人,沉默寡言,无言以对是孤独者的常态,符叶也曾感受过。

    于是她别扭地用双手拨开挡路荆棘,边爬边讲:“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咳咳。”单肩包吸引符叶的注意力,她脸颊鼓起一团肉,显然是在憋笑,用秀气手指拢拢衬衫领口,压低声线,“MynaisZhaoZihan.”

    符叶歪歪头:“我听不懂。”

    “你没上过学?”

    “没有。”

    赵子涵惊愕追问:“九年义务教育呢?”

    “那是什么?”符叶甩甩手腕咔哒作响的银质手铐,“我被抓之前,一直在横烟山睡觉。”

    “好吧,你是只不谙世事的妖怪。”赵子涵又重复,“我叫赵子涵,涵养的涵。”

    “我叫符叶。”

    “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符叶的目光飘远,逆光中,手拿书卷的符越脸庞模糊不清,询问翅膀受伤的丹顶鹤是否有姓名。

    小妖怪啄啄自己的羽毛不答话。

    “给你起个名字吧,你来得不巧,夏季已过,错过满山的枝繁叶茂。但没关系,明年这个时节,你会瞧见的。”

    “符叶。”

    横烟山的夏季在第二年如约而至,风拂过,树影婆娑,沙沙声悦耳。美则美矣,符叶却没体会到哪里特殊,才使得符越念念不忘总是挂怀,想来特殊的并不是郁郁葱葱之夏。

    符叶答道:“没有含义,随便起的。”

    “我的名字也是。”赵子涵给符叶指方向,示意她往斜上方爬,“我呀,本来叫灰灰,后来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