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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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美眸直勾勾瞪他,“你这样的吗?”

    情绪来得又猛又急,一旦涌出来,便是完全收不住的态势。

    “傅西洲,用不着你提醒。”

    眼眶氤氲起水汽,强抑着,不肯再被看轻,“我这种身份,不该去,去了就是自取其辱。”

    傅西洲见她眼中泛起水光,一时愣住了。

    “不是身份的问题。”

    想要亡羊补牢,生硬的语气也软下去,“我的意思是那种地方什么人都有,这帮人讲话没分寸……”

    可惜明笙已经听不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他坐在包厢中央,目光疏离冷淡,事不关己,隔岸观火。

    他比任何人都像个混蛋。

    手里的抹布往桌上重重一放。

    “傅西洲,你以为我愿意去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吗?”

    往常努力憋在胸口的真心话,现在恨不得一吐为快,“给你发信息你不回,在你家里又不能乱跑,那我请问,除了那个地方,我能去哪里找到你?”

    傅西洲的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

    ,

    “”

    “……”

    ?_[(,

    明笙突然哑火。

    所有的怒火都消散于无形。

    有些难以启齿。

    总不能坦白,其实想向他解释她和宋霄诚什么都没有,也想亲口问问,她爸是不是陷入失业危机。

    如果是,能不能请他从中转圜。

    明笙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的龌龊。

    一心想要摆脱菟丝草的命运,要独立,只靠自己,但到头来,不过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因为有软肋,还是要事事求他,仰仗他的喜爱。

    否则此刻,她的心情为什么患得患失?

    “没什么。”

    她突然泄了气,声音低下去,也没了刚才那股要吵架的劲。

    有求于人的是自己,有什么资格发泄不满。

    傅西洲观察她神色中微乎其微的变化,见她长睫轻扇,许多情绪被掩盖其中,只有一排柔和顶灯,在她眼下投出朦胧光影。

    就是只闷葫芦,不逼一逼,她能把自己憋死。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在担心我吗?”

    明笙不应,只是长睫又不安轻颤,傅西洲唇角微勾,愉悦不少。

    走进吧台内部,管他空间是不是逼仄狭小,他只想把她逼到墙角。

    看她可怜挣扎,被欺负得眼尾泛红。

    他垂首凝望她莹白如玉的侧颜,又哄又强硬:“乖,说真话。”

    “什么真话?”

    明笙面皮绷紧,很不自在,那是一种接近于小动物的本能反应。

    她已经意识到危险。

    “就刚才那样的真心话,我想听。”

    傅西洲嗓音喑哑,她连头发丝都是香的。

    他克制又压抑,只是低下头,用鼻尖在她发丝间轻轻一嗅,像个无可救药的瘾.君子,只想满腹空虚得到一点虚无缥缈的抚慰。

    不去碰她,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有一双幽深黑眸泄露他的意图,“笙笙,说说看,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说什么?”

    “比如,说你担心我手断了,残了。”

    明笙眼睛下意识飘向他那只裹着石膏的手,“你的手断了?”

    贴在她后背的男人,热烫呼吸游离在她耳廓边,声音轻飘:“你呢,希望它断吗?”

    身后抵着的胸膛宽阔又热意滚滚,明笙好像被扔入热水之中。

    要沸不沸,失去思考能力。

    “当然不希望。”她诚实又茫然,“我从没有诅咒过你。”

    “菩萨心肠的笙笙。”

    傅西洲离她很近,笑意灼烫。

    “既然不打算诅咒我,那要不要,祝福我?”

    “祝你什么?”

    他的声线要比平日温和,带着一丝罕有的小心翼翼,“祝我得偿所愿好了。”

    明笙觉得他很奇怪

    ,也很无聊。

    姑且不论他是傅西洲,一个生在罗马,什么都有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要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的祝福,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

    她红唇抿紧,道出满心困惑,“你是傅西洲啊,还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吗?”

    身后先是一阵沉默。

    随后男人一声凉凉淡笑。

    “是啊,我是傅西洲。”他说,语调微微惆怅,“我家那么有钱,但能买到心甘情愿吗?”

    ——大约,买不到吧。

    明笙在心里小小声回答。

    身体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