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听到孙发财的消息，曹文峰有些不适应：

    

    “他上次不是说修仙去了吗？咋连孩子都有了？”

    

    李裕笑着说道：

    

    “对孙发财来说，修仙再重要，也不耽误娶妻生子，这家伙啥本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曹文峰点了点头：

    

    “殷州风月场所第一人嘛，当初他沉迷洗浴按摩，照片被各大洗浴中心的老板发给了前台，遇到他过去，就派出最漂亮的技师迎战……手里有几千万闲钱的年轻人，那可真是服务行业的香饽饽了，所有人都想占点儿便宜。”

    

    说到这里，曹文峰从公事包里掏出一个高级烫金的红包，又从钱包里摸出十张百元大钞塞进去，封好口，在红包背面写上孙发财的名字：

    

    “既然带孩子过来参加婚礼，那我得给孩子准备个见面礼。”

    

    李裕看得直点头，怪不得曹文峰在殷州混得开呢，就这种滴水不漏的做人方式，哪怕没有啥背景，他也能闯出个名堂来。

    

    孙发财的身家，自然是不在乎这一千块钱的，但曹文峰能想起给他孩子准备见面礼，那他肯定非常开心。

    

    车子一路飞驰，上午十点左右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距邯郸市区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镇，造纸厂就在镇子旁边，名叫春风纸厂。

    

    曹文峰说道：

    

    “如今实业不景气，能脱手的人都在断臂求生，所以这纸厂一直没人接手，我觉得价格应该能再往下杀百分之二十以上，老板你等会儿先别表态，只管遛狗四处转悠就行，砍价的事交给我。”

    

    李裕安排好了这些设备的去向，点头说道：

    

    “别谈崩就行。”

    

    “放心，绝对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来到春风纸厂门口，李裕见到了等在这里的卖方，有债务机构的工作人员，有财会事务所的人，还有估算师律师之类的，反正洋洋洒洒一大票人。

    

    穆桂英这会儿也睡醒了，看着大门口的马路对面，站着一群工人，手中还拿着铁锹、钢管等物，好奇的问道：

    

    “他们是咋回事？要帮咱们拆厂子吗？”

    

    曹文峰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我等会儿先问问。”

    

    车子停稳，债务机构的人迎了过来。

    

    曹文峰冲马路对面指了指：

    

    “那边咋回事？”

    

    “讨薪水的工人，纸厂被查封时，已经大半年没发过工资了，医保社保全都断缴，工人们听说厂子要卖，就聚集过来准备讨薪……纸厂老板在监狱里呢，就算讨薪，也应该找那个老板去，跟我们有啥关系？”

    

    曹文峰一听这话就笑了：

    

    “这是提前把纸厂给掏空了，没猜错的话，他临最后还贷出一大笔钱，给老婆孩子办了移民吧？”

    

    债务机构的人惊讶的问道：

    

    “你接触过这个案子？”

    

    曹文峰摇了摇头：

    

    “没，但见多了，类似的套路已经有了固定的模版。”

    

    寒暄完毕，债务机构的人去拿安全帽，准备进厂里看看，曹文峰见李裕牵着道哥，一直在关注马路对面的工人，小声说道：

    

    “老板，你可千万别发慈悲，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咱们能管的事。”

    

    李裕问道：

    

    “他们欠的薪水大概有多少？”

    

    “至少上千万，甚至更多，你可别想着帮他们把薪水补上，真这么做的话，会有更多的人前来讨薪，上下游的供应商、渠道商、物流公司以及生产环节的各种企业，都会跑过来问你要钱……这种规模的企业，欠下的债务至少五十亿以上，根本没法管。”

    

    一听这话，李裕忍住了好奇心，戴上安全帽，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厂子的大门。

    

    春风纸厂的厂区很大，光一个原料场，就跟个机场差不多了。

    

    成垛的树皮、树干、麦秸、玉米芯等造纸原料堆得跟小山一样。

    

    为了让李裕对这里有个更直观的了解，债务机构还弄了几台观光车，领着大家一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