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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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相看,给霖泽配个阴亲。他走了那么多年,在地下孤单,这样也好有个伴。”
顾言真微微皱眉:“这不合适,大哥不会同意的。”
“你懂什么。”顾正秋沉声道:“霖泽走的时候那么年轻,你这个做弟弟的难道就不知道为自己的哥哥着想吗!?”
就算如此,顾言真也不肯退让:“阴|婚这种封建迷信陋习不该被发扬,父亲。”
“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顾正秋不耐烦,冷冷的说:“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顾言真心里烦闷,他抬手轻揉眉心,极力压抑情绪,试图与他心平气和的说话:“恕我直言。您能找到的那些肯配阴婚的人家,又能是什么好人?”
为了一己私利而出卖死去儿女的骨灰配什么阴婚,本身就是缺德又贪婪的父母,跟这种人打交道能有什么好。
他的大哥光风霁月,不可能同意这样的荒唐事。
听了他的话顾正秋更生气了,他脸色铁青指着书房的门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就算您赶我走,我也要说。”顾言真淡定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摇椅上坐着的父亲,一字一句道:“阴婚的事,我绝不同意。”
说完他不顾老爷子气得摔杯,镇定自若离去。谁知刚出书房,他在楼梯转弯处又遇到了刚要上来的程婉欣。
母子俩面面相觑,程婉欣手上还端着托盘,里面摆放着切好的水果。她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小儿子又一言不合被丈夫赶了出来,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顾言真对她微微颔首,平津的说:“母亲,我又惹父亲生气了。”他说起这事丝毫没有对忤逆父亲的愧疚,又说:“您待会进去好好安抚他。”
程婉欣迟疑着点头说好。
顾言真侧身准备下楼,母子俩擦肩而过的瞬间,顾言真忽然又回头,再次叫住了她。
“母亲。”他微微仰头,看着眼前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缓缓道:“您好好和父亲谈谈,阴婚确实不妥。”
“无论如何……让大哥安心休息吧。”
听他提起早已亡故的大儿子,程婉欣的脸上瞬间浮出难以自抑的悲痛。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她好像永远都没走出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的阴霾。
顾言真见状没有多言,转身默默下楼。
那一晚,顾言真总是睡不着。也许之前实在太忙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回想过去,而一旦空闲,他总会在任何时刻想起他的大哥。
或许这些年不止是父母,他自己也没能走出来。
古堡外刮着风,紧闭的门窗被吹得发出嗡嗡声响,古老的木质地板似乎有人在走动,顾言真睁眼到后半夜,才在风声中不知不觉睡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许久没做梦了,可是今天总算又见到了想见的人。
依然是申山别墅院子里那棵巨大的银杏。它的年纪太古老了,立在庭院里就像一棵巨大的伞盖,一到秋天,满树满地金灿灿的。小时候的顾言真没事就爱爬上去,荡着脚眺望远方,等待有人叫自己回家。
那个青年和以前一样坐在树下的藤椅上,脸上病恹恹的苍白,与他记忆中哥哥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一模一样。
和顾言真不同,顾霖泽长得像极了母亲,眉目如画温柔缱绻,说话轻轻柔柔,活像是古话本里着重描写的翩翩君子,端方温润。
他手里捧了本书安静的看,察觉到有人过来,他抬头见到来人,苍白的脸上旋即露出一个微笑,放下书本向他招手:
‘小真,过来。’
‘怎么好久不来看我?是不是又在外面受委屈了?’
顾言真慢慢走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眼前人顷刻烟消云散。
从小他最听哥哥的话,他走上前乖巧半蹲下|身,将脑袋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
顾霖泽轻声一叹,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眼底含笑:
‘小真是不是想哥哥了?’
顾言真没有回答,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试图把自己埋进对方并不健壮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却一个字都不敢吐露。因为知道这是一场虚假的梦,顾言真趴在他的膝头,在心里卑微的乞求。
我真的很想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