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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侧妃镇定自若答道:“我不懂医,但我懂人心。敢问这位郎中,你可敢称比我更懂文鸿胪寺卿?”
郎中被问得语滞,周围有人道:“你是郎中,又不是文鸿胪寺卿的身边人,难道还能比文侧妃更清楚?一个乡下的妻子,哪能与相府的亲戚比,换做我,要是能娶高门大户的妻子,要我换掉家里的婆娘,我眼都不会眨一下!”
文侧妃并不将周围的议论当做一回事,继续道:“消渴症是不治之症,当时母亲病不算太重,只要伺候得好,饮食调理得当,母亲至少还能又好几年可活。可文鸿胪寺卿等不住了,他要攀附上相府,要飞黄腾达!消渴症饮食有忌讳,尤其是糖。偏生,他给我母亲的补品中,放了许多糖,怕我母亲不吃,还不惜装出夫妻情深,亲自喂她,盯着她一碗碗吃下去才放心。糖不是补品,是毒,是加快我母亲去世的毒!”
百姓之中不乏有亲友患消渴症去世,消渴症虽医不好,却也没那么快去世。至于糖可会加快死亡,他们并不清楚,还有人猜测是在补品中下了毒。
文士善为了攀附相府,不惜杀妻,这点却无人起疑。
刑部离礼部近,文士善恰好去了驿馆,待他接到消息,此时方怒极攻心赶来,大皇子也前后脚到了。
文士善跑得太急,后背早被汗水濡湿,看了眼脸色沉沉的大皇子,脑子里乱糟糟的,汗水不受控制再次如雨下。
“诸位,这是文某的家事,文某教女无方,让诸位见笑了。”
文士善极力稳住神,拱手朝四方作揖,冲到文侧妃面前,死死盯着她,神色狰狞着低声道:“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可是不想活了!”
文侧妃迎着文士善狠戾的眼神,凄然大笑道:“我就是不想活了,早就不想活了!你伪善,狠毒,却还活得好好的,天理何在,实在是没天理啊!”
有酸儒看不下去了,大声指责道:“文侧妃,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文鸿胪寺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身为他的骨血,他将你养大,你却当他当做仇人看待,你的孝顺规矩呢?”
文侧妃笑得更大声了,嘲讽地道:“忤逆不孝算得什么大事,忤逆乃是是文氏家学渊源。当年文鸿胪寺卿,嫌弃祖母不洁,让他脸上无光,不顾祖母忍辱负重,委身于人将他养大,一把火将祖母烧死了。母亲生了我,我是女儿身,是赔钱货,我的亲生父亲,可从未拿正眼看过我一眼。是母亲护着我,省出口粮喂养我,将我拉扯着长大了。长大后,他又将我送入皇子府,拿我来换荣华富贵。”
她看向脸色阴沉的大皇子,冲他笑笑,道:“你想要助力,纳了我为侧妃。你待我如何,你自己也知晓,但我并不记恨你,因为你蠢而不自知,无论是作为夫君,还是皇子,你都不行。若非你身上披着皇子这层皮,你就是个十成十的废物!”
“废物”二字,在空中回荡着,令四周瞬间雅雀无声。
不过转瞬间,人群中就骚动起来,有人止不住偷笑出声。
太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大皇子不行!
王相与何相等人也听得瞠目结舌,文侧妃莫非是疯了?
大皇子捂住额头,差点没晕过去。文士善目眦欲裂,朝文侧妃扬起手,用尽全力朝她劈头盖脸挥下:“贱人,你要死,自己找跟绳子去上吊,别拖累大家跟着你一起死!”
文侧妃不躲不避,生生受了文士善一巴掌,她朝旁边踉跄了几步,不慌不忙抬手,擦拭掉嘴角溢出来的血,呵呵笑道:“你的生养之恩,在你拿我去换荣华富贵时,就还清了。这一巴掌,是要让大家睁大眼睛看清楚,你的伪善面目,你恨不得杀了我。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突然,文侧妃手上银光一闪,文士善瞳孔一缩,银光已经到了眼前。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到噗地一声,文士善脖颈血线飚出,眼含无尽的恨意与不甘,直直倒地。
王相离得近,望着快要流进公堂的血,他最先回过神,对楞在了那里的差役道:“快去,将看热闹的人都驱赶走!郎中呢,先前的郎中呢,快救人,快救人!”
差役呼啦上前,扬起手上的佩刀,厉声道:“都退下,退下!”
“快滚!看什么热闹,不要命了!”
看热闹的人见出了命案,更加兴奋了,哪舍得走。
差役不客气了,抽出雪亮的刀,凶神恶煞地道:“滚不滚,不滚就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见差役动了真格,围着的人群才慌忙散去,三三两两一起,还在不断议论个不停。
“文侧妃居然杀了生父,真是大逆不道!”
“我看她说的事,十有八九是真。否则的话,亲生父女之间,哪来那么大的仇。”
“她是前来告状,这么多人都看着,衙门肯定会接状纸,文士善犯的罪,朝廷自当会处罚,她何须杀人?”
“这你就不懂了,事关皇子脸面,又关乎着孝道,最后定当会判文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