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过我要和她离婚吗？”穆寒垂着眸，不去看杨芸的神情，他怕自己会故意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生他养他的好母亲，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拳打上去。

    “你。”杨芸闻言终于变了脸色，她好像才明白过来穆寒这么气冲冲过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你能只是协议夫妻，一年到期就离婚吗？现在一年时间到了，这一年来咱们家也不算亏待她，她还想怎么样？”

    明白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楚歌又回来找她儿子告状了。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都已经答应放了她爸，又给了她一百万，她还不知足，竟然还敢缠着穆寒？

    杨芸心里先骂上了。

    不过杨芸时候的话确实没错，他当初的确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他又不能和杨芸解释他们日久生情，这婚是他不想离了，他怕杨芸会一气之下直接对楚歌采取什么强制手段。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穆寒只用了一句话来解释，之后又看向这份协议，扬起了唇角，“没有我的签字，这份协议就没有效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不想离婚？”杨芸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拿到了楚歌的签字，想着终于能够摆脱她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看来他的母亲大人杨女士已经领会了他的精神，穆寒很满意，淡笑着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在家多陪陪我爸，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免得累坏了身体，家里人都担心。”

    穆寒深知杨芸的脾气秉性，强硬的态度过后，还得服个软，让她知道，不是嫌弃她吃饱了撑的，而是大家都担心她的身体，怕她累坏了。

    “我倒是不怎么累……”杨芸下意识接口，心头有点熨帖，可随后就察觉出哪里不对劲来，“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她已经同意离婚了，难不成你还要回去死缠烂打？”

    杨芸心里着急，说起话来就有些冲，她也是被气得不轻，她就纳闷了，这楚歌到底哪里好，怎么家里人人都挺喜欢她，不过是一个市井人家的女人，那一家子人也不是怎么正经的人，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给她的儿子当媳妇？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穆寒抿唇，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你真是翅膀硬了，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她有什么好？还是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这么离不开她？”

    “爸和爷爷奶奶都喜欢。”言外之意，只有你不喜欢。

    而穆寒似乎因为杨芸这番话受到了触动，他这么抓着楚歌不放，是因为离不开她？

    恍惚间，穆寒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的大门。

    就快了，等他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把这些流言素清干净。

    于现在而言，和他关系恶劣一点反而是她的保护色。

    “早点休息。”留下一句话，穆寒转身离去，出了门之后，他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之前捏那些纸张的力气好像都跑到了脸上。

    陈毅，这笔账，他早晚都会讨回来的。

    关上门之后，杨芸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远在书房的穆国清远远听着，悠然叹息，舀了一下手中的茶盏，将脸埋在了过眼的云雾中。

    嗯，这茶不错。

    从老宅离开，穆寒开车前往了公司大楼。

    近日，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多了一盆高大的植物，是一盆已经养了一些年头的金桔，墨绿色葱翠的叶子上挂着寂寞若隐若现的金黄，这黄色越来越少了。

    负责打扫办公室的小秘书暗暗咋舌，每次景行特助在总裁面前咬耳朵的时候，总裁就会粗暴的揪下一颗小金橘，也不吃，只放在办公桌上任由它随着时间的流逝干枯萎靡。

    她离得近的时候偶尔听过一耳朵，景特助似乎提到了“少奶奶”三个字。

    她望着这盆日渐凋零的金桔默默流泪，希望哪一天它不要连叶子都秃了才好。

    这个时候，一般的员工都已经下了班，总裁办公室却还是灯火喧腾，穆寒斜斜地倚着落地窗的玻璃，细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雪茄，口中吞吐尽了最后一团白烟。

    他本来不嗜烟，是最近的烦心事太多，很多情绪堵在心里不得发泄，玻璃上映出了他刀刻一般的冷硬脸庞，穆寒摸出手机，拨打着电话。

    通话已连接，通话已挂断……

    而南城的另一地界，楚歌和陈果已经在楚俊的学校附近徘徊许久。

    “李老师，对对对，是我，小俊他已经被人接走了？哦哦，好的。”

    电话挂断，楚歌长出了一口气，她打电话给楚俊的老师，却被告知楚俊已经被人接走了。

    应当是楚向南把？

    鉴于曾经有过前车之鉴，楚歌没有片刻耽搁，直接拿起电话打给了楚向南。

    “小俊在你那里？”

    “小楚？你怎么会这么问？”楚向南从警察局出来，摸了摸身上的零钱，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