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一年夏(30)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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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潲雨。
倒确实是个难题。
沈清蘅想了一会儿:“嫂嫂,不如都堆到堂屋里去吧。左右平日里咱们也只是在堂屋用饭,只需要留出空来能放得下一张桌子就行,剩下的地方拿来放柴禾正好。”
傅媖犹豫片刻,应下了她的提议:“好,那等回头问问娘和你兄长,他们若是没意见,就照你说的办。”
自己提的主意没被反对,小娘子高兴得很,正要说话,余光忽然瞥见她手里拎着的木桶,眼尖的认出不是自家的东西,好奇地问:“嫂嫂,你手里拎的这是什么啊?”
傅媖没说话,只是笑着掀开桶上盖着的笼布。
沈清蘅眼巴巴地凑上前瞧了一眼,顿觉惊喜:“这是……豆腐花?”
她喜欢吃这东西,只是从前在东京买到的豆腐花都是咸味的,她吃不惯。
偶尔遇上卖甜豆花的,却也不知道为何做出来的不仅不甜,还涩口,并不好吃,远不是小时候在镇上尝过的那个味道。
“嫂嫂,你是要做甜口还是咸口?”小娘子满脸期待地看向傅媖,眼神亮晶晶的。
傅媖伸出一指轻点她额头,嗔道:“鬼灵精,我做甜口的,你吃不吃?”
看她先前抱着松子糖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想来也是爱吃甜的。
果然,沈清蘅听完,连忙殷勤地从她手里接过木桶:“吃吃吃,只要是嫂嫂做的我都爱吃。嫂嫂别累着了,我来帮你提。”
*
一刻钟后,外头雨珠依旧淅淅沥沥地洒,灶下的火却已烧得旺旺的,两口灶眼都没得闲。
左边的灶眼放甑锅,芋头、红薯和紫薯切块上锅蒸,右边却是那口铁锅,眼下锅里正熬着红糖。
傅媖用长柄木勺在里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搅,每搅一下,沈清蘅都好似能闻见空气里浓浓的甜味。
这还不算完,等红糖装进瓷盆,空气里逸散出芋头的清香,红薯和紫薯也蒸得软烂,傅媖又从角落里搬出只及膝高的大肚陶瓮。
傅媖含笑点头:“是,也不是。是我在街上买的酒酿。”
这东西做起来麻烦,她自己做得来却赶不上时候。
做酒酿要取新舂的糯米淘洗干净之后泡上两三个时辰才能上锅蒸,等滚圆的米粒在锅里蒸得不软不硬刚刚好,熟成一锅雪白的糯米饭,再用冷水冲到凉透,倒上酒药,放进钵斗拿稻草捆得严严实实之后装到饭窠里。
到来年开春时掀开一看,雪白的糯米上就会长出一层密实的绒毛,这毛要长得越多越好,非则不甜。
酒酿要酿到时候正好吃起来才最有滋味。一口下去不光甜滋滋的,还有一定的酸,回味里仍带着淡淡的酒香,却不呛人。
傅媖挑酒酿时,阿公极好说话,拿一柄长勺,先开坛舀出一点请她尝一尝。
尝一口她就知道,阿公这酒酿味道正是好处,因此痛快地买了两坛回来,甚至仍觉不够。
跟小娘子解释完,傅媖在灶火上架起炉子,转身又往案板上倒出几捧雪白的糯米粉,和上一点木薯淀粉淋水揉成粉团。
粉团搓成长条,一手握住,另一手两指轻轻合拢,用上点巧劲一揪,再搓圆,案板上就摆了满满几排玲珑可爱的小圆子。
沈清蘅看明白后忙高兴地问她是不是要烧酒酿圆子吃,傅媖却只是摇摇头,但笑不语。
神秘劲拿捏得十足,急得小娘子抓耳挠腮又摸不着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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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铜炉里的水咕噜起来,彻底煮沸开了,热气腾腾的白烟缭绕成一团绵绵的云,到这时就可以往里头下圆子了。
圆子临下锅前再洒一点盐,防止它们在锅里粘连,紧接着一个个圆滚滚的雪白球就接二连三地滚落进去,溅起水珠,在炉里飘飘摇摇地打起转儿来。
沈清蘅在旁边眼瞅着,到这时候只觉得自己上了当,嘴角一撇:“嫂嫂,你才说不是要烧酒酿圆子,可我瞧着这分明就是,你做什么要诓我?”
傅媖见她这副模样,笑笑不语,转头却先从柜子里挑出只最漂亮的粉青瓷碗,然后从木桶里舀出一勺豆花,再满满浇上一大勺放至温凉的红糖水。
淡青之中捧出一团粉白,继而再覆一层深红,单看颜色就好看极了。
取了只汤匙放进碗里,傅媖把出锅的第一碗豆花递到她面前:“这是酬劳,怎么样,要不要尝?”
沈清蘅眼前一亮,方才那一丁点郁气立刻就散了。可刚要接过来,眼珠又转向一旁,偷偷去瞧灶上那炉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
眼前这碗豆花实在诱人,可她又实在惦记着一碗甜滋滋的酒酿,顿时纠结起来,袖口揪成了麻花。
傅媖瞧得好笑:“行了,不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