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落水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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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萸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云霓悬滞,雾蔓飘渺,不似在人间。

    而她是长在忘川的一株草,奈何修炼不够,只能以草株原形呆立于河畔边,每日所见是盈盈星河,金乌玉蟾交替代序,不辩年岁…

    “你是何人?”

    忽而她听见梦中有人发问。

    “谁在说话?”祝萸回头,身后一片虚空,她忽然惊异于自己居然能既听且语。

    “我是谁?我是江…祝萸…”她回答的有些迟疑,她是江祝萸吗…?脑中一阵锥刺之痛袭来,仿佛是阻挠她再继续深想下去,让她不堪忍受,昏厥过去。

    再睁眼,是熟悉的床慢,映入眼帘的还有父亲母亲担忧的神色。

    “阿萸,你可吓死为娘了。”江夫人卸下一口气,忍不住哭了起来。

    祝                                                萸挣扎起身,忙比划道:“母亲别哭,我没事。”

    江谦替女儿垫上背枕,吩咐小莲告知大夫祝萸已醒,请他过来再诊脉。

    祝萸无法言语,只能抱住母亲,心疼她鬓间白发又添了些许,再看父亲眉间凝川,神色郁乏,定是为她落水之事担忧许久,心中愧疚不止。

    待陈大夫号完脉,检查完祝萸并无大碍,忙完一阵,已是入夜。万幸女儿只是略感风寒,江夫人这才稍安放心,止住了抽泣,江谦随后便同陈大夫去厢房外室叮嘱服药注意的忌讳,余下祝萸与母亲在闺房内。

    祝萸忽而才想起那水下陌生的少年,便问母亲是何人将她所救,该好好答谢才是。

    言及此处,江夫人脸上忽而带了些许喜色,与她交代了当日落水之后所发生的事,说是薛家大少爷将她救下。

    祝萸问道:“薛家的大少爷…是父亲故交薛伯父家的大少爷吗?

    江夫人道:“正是了,薛家许多年没有回清平镇了,今日原是回老家祭祖,可巧薛家大郎打马路过,将你救下了!”

    这薛家家主薛绍安原是与江谦一齐科考的同年故交,与江谦一样在求仕之路上无甚建树。但不似江家还能得祖上荫庇,有些田产庄子可傍身,薛家属实是三代积弱,到了薛绍安这一代,算是举全家之力供其念书科考,终还是无功而返,于是薛绍安无奈只好做起买卖营生,但又被人诓骗,落魄之时幸得了江谦相助,渡过难关,后经营有道竟成了一方富商,早年因生意迁至涟州城中。

    祝萸还是孩童之时,薛家还未迁出清平镇,她同薛家二子倒是经常见面,印象里兄弟俩虽模样相同,但却是很好分辨,因为气质全然不同,且二少爷薛仰光与她一样,自小病恹恹的,只凭面色也能分辨。

    说起救下女儿的大郎薛仰杰,江夫人神色马上带了几分喜悦,双手合拜道:“阿弥陀佛,还好薛家大郎去得及时将你救下,这不是天定的缘分是什么?”言辞之中大赞薛家大郎的英勇之举,更有种对这缘似戏本般巧合的兴奋欣然。

    江谦掀帘进来,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妻女坐在床榻上,妻子脸上尽是欣慰,眉飞色舞地在同女儿说着什么。

    江谦不禁感慨天意造化难测,祝萸自小感识不灵,脉象奇怪又身体羸弱,只是方才陈大夫却对他说,女儿的脉象似有变化,原来混沌之象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清晰趋稳的脉元。这么多年寻遍都查不出奇怪之处,却因一次落水意外奇迹般被纠正,可真是因缘际会,有神佛保佑。

    如此,这么多年江谦悬着的心也稍放下些,虽然祝萸仍是口哑耳盲,嗅物无味,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么?他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妻女平安,岁月静好,能得享此间天伦,老天还是待他江谦不薄的,要是将来他与妻子年老无力再庇护祝萸之时,还能有位夫婿为她撑起一片天…如此他夫妇二人此生夙愿便是可以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