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七夕对峙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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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仿佛是王闰之大怨已解抽身离开前的最后一丝纠葛牵绊。
这记忆,无异又给季璋添了一把火。
她抬手抹掉即将顺着眼尾留下的泪珠,质问道:“你将我们成亲时的玉佩遗落在望湖楼,给了朝云羞辱我的机会。你亲手将杀我的刀递给了别人,如今却怀念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反倒来斥责我蛮不讲理。”
有了这份记忆,她终于明白为何王闰之明知这是一场鸿门宴,也会带着二宝独自前往。
外面的流言蜚语,原身或许早已不在乎,但这玉佩象征着他们最亲密的过往,象征着她苏家主母的地位,王闰之不得不在乎。
“如今玉佩已碎,誓言不再,索性也就这样罢。”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轼只觉此刻对面惨笑的女子才是自己的枕边人,才是自己之前所熟悉的那个王闰之,那个胆子小却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王二十七娘。
苏轼心头一颤,只觉有些话再不说就晚了,“闰之你别走,那玉佩从未出过书房,如今还在我书房好好挂着。我带你去看,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他情不自禁踏上桥面,却被已经彻底拿回身体主导权的季璋再次呵斥住,“玉佩虽在,哪又如何?苏子瞻,你才是让我痛不欲生的罪恶源头。”
不管他是有意 还是无意,若不是苏轼将玉佩之事告诉朝云,她又怎会有此机会刺激原身。
清冷的月光洒下,苏轼却觉桥面格外烫脚,踉跄着连连倒退了数十步,甚至已经远离了原本的位置,才堪堪停下。
须臾之后,苏轼木讷问道:“没有再挽回的余地了吗?”
季璋坚决地摇摇头。有些事情发生便是发生了,就算是愈合,它也会成为一道丑陋的疤,硌得人生疼。更何况,这还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破镜重圆,终究只是话本子的美好吟咏罢。
正当苏轼心灰意冷之际,季璋却话锋一转,道:“但你能将这份愧疚还在孩子身上。比如···把迨哥儿还给我。”
提及此,苏轼死灰复燃般眼里燃起一抹亮色,蓦然又想到了今晚的另一层来意,顿时又暗了下去,
“迨哥儿一事,佛缘自定,旁人无法左右。辩才法师声望极高,世人在他眼中皆是一样的,我这六品官在他面前也与普通百姓一样。我真地插不了手。”
上天竺寺挨的那一巴掌,他自然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劲。经过一番调查才知,季璋以为是朝云为了与她作对,串通辩才法师让迨哥儿出家。
可辩才法师位高权重,早已脱离世俗,且门下弟子之位求而不得,不是单凭一个年轻娘子就可以轻易说动的。
苏轼连忙找补道:“不过,我定会一早便将度牒与剃度的代替之人寻好。闰之你放心,只要辩才法师松口,我立马将迨哥儿接回。”
听着苏轼絮絮叨叨说这么多,清醒的季璋却只听到了他翻来覆去都在讲一个事实——辩才绝对中立,不会被任何人说动。
至于为何要强调这一点,无非就是···
季璋微眯着眼,眉间已然漏出些许不悦,“你今晚等在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轼正色道:“常、润二州旱情严重,如今已经开始出现了饥荒,假以时日定会波及到杭州。往后日子,我会愈发忙碌,甚至还会被外派去赈灾,这府中的一切便都指望你多多照料了。”
“还有吗?”这可不需要之前那番话来解释。
“还···”苏轼没想到她如此直白,酝酿许久的话顿时被噎住,缓了缓才开口承认道:“还有。”
季璋抱手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
“迨哥儿一事我查了,真地与朝···朝云毫无关系,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坏。”在提及朝云的名字时,苏轼的声音骤然减小,心虚般含糊过去。
“所以呢?”季璋誓不罢休地追问道,势必让他把话说明白。
不管是坏人,还是好人,他必须当一个。
面对季璋如此强硬的态度,苏轼也明白再含糊下去,也无济于事,直白道:“所以,你能不能将朝云留在府里,打消发卖她的念头。”
季璋闻言,轻笑出声,只是这笑未达眼底有些渗人,“我早就说了,我不会发卖她的。而且,”
季璋一顿,继续说道:“你若真担忧她,赈灾时也将其带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