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为母则刚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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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惊扰主子。
直至季璋再次开口,这潭寒水才似解冻般重新开始流动,有了生气,“迈哥儿,迨哥儿落发之时哭了吗?”
“母亲,我当时在殿外,只有父亲在殿内。”苏迈小心翼翼地措词回复道,继续搅动着这池寒水。
帘外的二宝与刘大听见帘内的动静声,如释重负般恢复了正常呼吸,内心却不约而同地祈求道:大公子继续说,多说些,不要停。
苏迈仿佛听见了二宝与刘大的心声,补充道:“不过二弟进殿之时并未落泪,也不曾说不愿,母亲且放心。”
“这小机灵鬼聪明着呢,怎可能说出忤逆他父亲的话?”心似明镜的季璋淡淡道。
无人回应,解冻的寒水又停滞下来,隐隐有复冻的趋势。相比歇斯底里的大哭大闹,苏迈瞧着面无表情的季璋内心更加担忧。
“母亲,您···”他斟酌良久终于腹稿了几句安慰话,正准备开口却被季璋及时打断。
“迈哥儿,度牒怎么买?”木已成舟,与其听事后马后炮般的安慰,季璋更喜欢具体的解决办法。
度牒,若她没理解错,这东西是和尚的身份证明,应是由官府统一发放的。怎么那辩才秃驴作为寺院住持,敢明晃晃地说“买”字?
本就不善哄人的苏迈闻言,当即舍弃那些个文绉绉的话,回答道:
“这东西倒是不难,朝廷每年都会分派不少份额下来。官府、地方员外等好些人手里都有,只要肯花银子便能买到。”
“价钱大概是多少,你知晓吗?”季璋虽震惊这个制度,但对这种敏感话题也不敢妄自议论,只敢继续打听自己想要的消息。
思索良久,苏迈沉吟 道:“其中具体的,孩儿不知。只是这东西与当下的行情息息相关,水涨船高,波动很大。不过总不会少于一百两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亲切,这不就和现代投资重金属差不多吗?
“母亲,钱不是问题。眼下最重要的是,不知上天竺寺何时才能放人。”见季璋蹙眉,苏迈误以为她是心疼钱劝道。
提及此伤心之地,打人的冲动又弥漫上心头。季璋藏在身侧握成拳头的手紧了又紧,指节都泛白了才堪堪忍下,
“话虽如此,但总要早早做好准备,以免让迨哥儿再平白多受些苦。”
*
夜幕四合,在黑夜彻底占据天空之前,季璋终于回到了苏府。
“二宝,你且退下,今晚不用点灯了。”季璋借着弥留在天际的最后一点残光,摸黑进了上首的屋子。
一向乖顺的二宝却如门神般站在门口,一步也未曾挪动。她小心翼翼提醒道:“娘子,这是左偏房。床铺和被褥怕是都小了些。”
“我知道,但我今晚就想睡这儿。”说话间,季璋已经摸索着将外衫褪下,径直爬上了苏迨的小床。
见季璋作势要躺下的身影,二宝连忙向床榻扑去,“娘子,发饰还没拆呢。”今日为了彰显主母风度,二宝特地给季璋梳了一高椎髻。若是就这样躺下去,明日定会被头上的发饰硌得头疼。
“麻烦你了。”季璋顺从地将身子挪到床边,将头送到二宝手下。
“二宝是娘子的人,这本就是二宝该做的。”随着二宝将固定发髻的发饰一件一件取下,柔顺的青丝一缕一缕垂下。直至头皮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束缚感,及腰的长发才尽数垂于脑后。
“娘子,您···”
二宝正欲询问是否要打水洗漱,便听到了手下传来的细如蚊蝇的啜泣声,剩余到嘴边的话被迫咽下。
屋内外已经彻底被黑暗吞噬,早已适应了黑暗的二宝却将床上之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失去主心骨般弯了腰,无助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抱成了一团。头垂在两膝之间,及腰的长发将高耸凸起的肩胛骨遮盖,肉眼可见地颤动却仍然暴露了她此刻的脆弱。
“娘子,二宝在呢。”瞧着床上颤抖的小小一团,二宝情不自禁伸手抱住了季璋。
自她记事以来,自家娘子作为家中最小的姑娘,上有兄长与父母的爱护,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哭得如此伤心。
低声啜泣的季璋早已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蓦然感受到二宝怀抱的温暖,心头骤然涌上一阵翻山倒海的酸涩,驱使着她放大了哭声。
肩头早已湿透,怀中人的呜咽声一寸一寸侵蚀着二宝的内心。她如同哄小孩子般轻拍着季璋的背,哄着实际比自己大了二十余岁的季璋,“二宝会一直陪着您的。”
此话一出,季璋内心最后的一道防线应声而倒。
若是说之前的泪水包含失去苏迨的悲伤与唾弃自己无能的自责,那么此刻又多了对二宝的愧疚。
她能做什么?
占据了王闰之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