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7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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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夫君变反贼》 

    仲春之晨,鸟鸣声此起彼伏。

    白潏露迷迷糊糊中听见声音,翻了个身。

    炉火早灭,晓寒侵被。她努力蜷了蜷身子,须臾又闻马嘶。

    她惊坐起,草草披了裘衣出门。果见傅徽之牵着马要外出,她一面唤着“公子”一面上前。

    傅徽之闻言驻足回首。

    白潏露靠近后看见他双眼微红,眼下淡青,不禁怀疑此人夜里有没有就寝。

    傅徽之声音嘶哑:“我进城。”

    白潏露以手指面:“公子,你还未易容。”

    傅徽之自怀中取出白巾:“我遮面便好。”

    “只怕千丈之堤,溃于蝼蚁之穴啊。”

    傅徽之叹口气:“好罢,劳烦你。”他系好马后看了眼堂屋门,又道,“潏露,你今日别去草堂了。我出城后去,日暮回来。”

    “是,公子。”

    傅徽之往屋中走:“设法教她进些吃食。”

    此间就三人,白潏露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只道:“公子放心。”

    那声马嘶也惊醒了言心莹,她竟以抱膝的姿势靠在屋门上睡了一夜。

    白潏露与傅徽之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也知道傅徽之在躲着她。她还想躲着呢,如此甚好。

    她时刻留意着屋外的动静。

    不久傅徽之与白潏露的声音又传来。二人说了几句话,而后马蹄声渐远。

    言心莹知道是傅徽之走了,不禁松口气。可一口气还未松尽,屋门便被叩响,连带震到她的身子。

    她一惊,后背弹也似的离了屋门。

    白潏露问:“娘子醒了么?”

    言心莹起身整了整衣,开门问:“何事?”

    白潏露看见她似乎愣了愣,而后方道:“娘子要吃什么?我去煮。”

    言心莹道:“多谢,我不饿。”说着便要关门。

    白潏露忙伸手挡了下:“娘子可否听我一言?或许我能明白娘子的心情。”

    言心莹根本不信:“你怎会知?”

    “娘子听听何妨?”

    言心莹思索片刻,还是让开了道。

    她对白潏露此人还是很好奇的。从前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侍女,竟跟在傅徽之身边七年,武艺竟也不差。到昨日方知此人竟还有高明的易容之术。此人身世绝不简单。

    白潏露踏进屋去高案边坐了,言心莹与她对面而坐。

    白潏露缓缓道:“娘子与公子生气无非因着公子如今的性情。这七年娘子不在他身边,可我是亲眼见到他如何一日日变成如今的模样的。”

    言心莹暗自咬牙,她看白潏露不是来开解她,而是来宣示主权的。

    “我以前也有事想不明白的,如今也是想明白了。”白潏露看向屋外,看得很远,回忆道,“幼时,还未入傅府时,家中养了只狸奴。我还记得它通体乌黑,只口侧毛发为白,想来便是因此家人唤其为衔玉。衔玉与我亲近非常,恰好我幼时并无总角之友,大多时候便与衔玉相伴。娘子也别怨我以禽兽作比,在我心里,衔玉便是我总角之友。”

    言心莹听得兴致来了,闻言忙摇头:“怎么会呢?你继续说。”

    白潏露道:“后来衔玉病了,家人将它送出去治病,治了很久,我记不清究竟是几日。我日日盼着衔玉回来,可当衔玉真正回来时,我却失望了。衔玉变了,不再亲近人,哪怕是我。人一靠近,它便露牙伸爪。我起初不信衔玉如此无情,非要靠近它,结果就是得了满手的伤痕。”白潏露微抬起双手,翻手覆手地看自己的陈年伤痕。

    言心莹也不禁望过去。这些日子,她从未仔细看过白潏露的手。

    每只手约莫都有四五道伤痕。有短有长,长的甚至蔓延到腕上。这么多年了,伤痕依然很明显,不难想象当初伤口有多深。

    而寻常人受过一次伤便有了记性,可白潏露双手近十道伤,不会是一回伤的,该有数回。大抵是年幼不长记性,多次伸手,多次被伤。

    言心莹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傅徽之不正和衔玉一样吗?他的神情、言语、举动无一不伤人,她的心早已是鲜血淋漓。

    “我伤心。衔玉如此待我,我怎会不伤心?”白潏露忽然转头望向言心莹,“便如眼下的娘子一般。”

    言心莹与她对视一眼,而后偏过头:“那后来呢?”

    “衔玉如此我都伤心,更别说家人了。他们要弃了衔玉,我哭求着不允。家人无奈,每日只给衔玉口吃食,不教它饿死。其余风吹雨淋之事,一概不顾。后来更是抱回了一只更亲人的幼猫。”

    “幼猫亲近人,见到谁都细声叫唤,甚喜紧贴着人。我自然也喜欢。但我还是时时顾念着衔玉,也更愿意去陪着衔玉,哪怕它不理我。大概是因为我依然爱它。如此一日一日地过,不知过了多久,衔玉不再抵触我,但也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