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夺走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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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疾总算稳定下来。

    只是经这一病,阿愿原本被顾偿养出来的好气色终归没了,脸色白得像易碎的玉瓷,再加上孕吐,药和吃食都喂不进去多少,人消瘦不少。

    福禄端着熬好的安胎药进殿时,就见自家主子正守在榻前,安慰着梦中低啜的阿愿,阿愿好像又做了噩梦,哭得十分厉害。

    “不怕不怕,阿愚,都是梦,不哭好不好?”

    天生冷意的嗓音出口的话却是温柔到手足无措,榻边的帝尧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哄着梦中哭泣不止的人,急得直皱眉。

    福禄见到这一幕不由一怔,他自幼跟在太子身边,自然知道这人又多凉薄冷漠,又有多不近人情。

    他想着前日边境传来的噩耗,眼中闪过一抹茫然,不禁地想:这世上的事情一定要这样吗?

    失去之后的醒悟珍惜,满身苦难的无以复加。

    福禄叹了口气,端着药碗上前,轻声提醒道:“殿下,该上朝了。”

    若仔细去看,会发现帝尧眼下的乌青已经很重了,白日里御医和宫人们都在,帝尧不便守在阿愿榻边,故而夜里一守就是一夜。

    阿愿总是做噩梦,清醒时总是低眉沉默的人,梦中混沌之际却常哭得一塌糊涂。

    小姑娘连哭都是安静又小心翼翼的,呜咽声细小又委屈,像极了猫儿可怜的啜泣。

    “嗯。”

    帝尧应了一声却没有走,从福禄手中接过保胎药,轻柔地将阿愿扶起,一一点点给小姑娘把药灌下,又将人平躺放好、掖好被角,才顶着一脸疲惫之色起身去上朝。

    他一离开,立即有宫女入殿侍候,还没走到榻前,尚在梦中的阿愿似是格外难受,最终从梦中挣扎醒来,然后一手趴在榻边,撕心裂肺地将之前喝下的汤药吐了出来。

    宫女们吓坏了,“夫人!夫人!”

    “快去请郝御医!”

    能伺候在殿中的宫女都是机灵的,也知道殿下对这位顾夫人的看重,若是夫人有哪点不适,等殿下                                                回来,非歹扒了她们皮不可。

    殿中的人一下子乱了下来,也没人在意一个年轻太监正端着药碗缓步走入殿中。

    年轻太监眉眼低垂,面容阴郁,施施然跪在阿愿榻前,出口的嗓音尖细嘶哑,“夫人该喝药了。”

    守在榻前、正给阿愿拍背顺气的掌事宫女回头看去,秀眉一蹙,“你是哪个殿的?夫人刚喝完安胎药,怎的又要喝药?”

    年轻太监抬头,阴郁的面容毫无波澜,一记手刀下去就打晕了掌事宫女,还贴心地扶住人,没让人磕在床榻上,而是扶着人放倒在地。

    他自始至终垂着眸子,没去看榻上已然苏醒但目光戒备的阿愿,而是低头恭敬道:“请夫人恕奴才失礼,奴才是奉命前来给夫人送一件东西……我家主子心疼夫人缠绵病榻,又被太子殿下欺瞒,恐不知外界诸事,特意让奴才来献上这个。”

    说着,年轻太监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锦盒,打开之后双手托起。

    阿愿捱着胃中烧灼一般的疼与恶心,琉璃眸微转,落在锦盒之中……

    “前日边境战报已传回,王师凭借着顾将军传回的情报大败三国盟军,但顾将军深入敌境,行迹暴露,四日前被敌军围杀于寒山崖,抛尸山间,尸骨无存……”

    ……围杀于寒山崖,抛尸山间,尸骨无存。

    尖细阴沉的话语传入阿愿耳中,那染了病意的眉目谈不上震惊、悲痛,甚至平静异常,白玉般的指尖伸出,拿起锦盒中染血的红石,然后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低垂下,看着眼前的赤石……

    平静,太平静了。

    平静到让年轻太监都不禁抬头看向阿愿,继而一愣。

    他瞧着年轻,却是生在掖庭、长在掖庭的宫奴,历经三朝,见过不知多少绝色宫妃,有名花倾国的,有恍若仙人的,亦有艳绝无双的,但从未有人能如榻上这人一般。

    虽是病容,但墨发披散之下,玉肌星眸,恍若琉璃,便是形神俱碎都安静得过分,像一尊供于佛前、葬于红尘的遗世瑰宝。

    终有一日,会碎裂在血海之中,万劫不复。

    “哈……”

    阿愿似是笑了一下,眼眸闭合的刹那,泪珠落下,攥着赤石的手抵在生疼的心口上,毫无征兆地一口血咳出,血迹顺着唇瓣滴落,那抹血好像也染红了阿愿的眼睛,只听她垂眸笑着呢喃道:“你又骗我。”

    “阿愚!”

    帝尧从宫人处得知阿愿又吐了汤药,还未出东宫就急急折返,一入殿就看见这一幕,疾步上前怒然踹倒跪在阿愿榻前的陌生太监。

    “太医!宣太医!!”是帝尧暴怒的声音。

    他靠近床榻,又急又心疼之余,根本不敢触碰衣襟上全是血的阿愿。

    一口血吐出后,阿愿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