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判决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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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走不通,那她母亲只能依着薛蝌而活。

    薛蝌父母双亡,从前也靠着长房帮衬,他生性厚道,娶的邢岫烟,也全靠母亲做媒,这么一来,母亲总能安享晚年。

    如今,这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

    宝钗瘫坐榻上,双目涩然。这时倒是薛姨妈振作起了精神,忙不迭让人送信去给远在金陵的薛蝌。

    “是逃还是怎地,总要让他知道!”薛姨妈又想起宝琴:“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菩萨千万保佑她已经聘出去了,或者赶紧把婚事办了,外嫁女不受牵连,能走一个是一个!”

    宝钗回到家中,浑浑噩噩,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了,就等着那个必然到来的判决。

    十月初,锦衣军的陆仲武从江南回来了,薛蟠在金陵的旧案也查得一清二楚,而薛蟠在京城的案子也开堂了。

    顺天府尹有心寻人,那个原本消失不见的郎中,这回已经找到,有他和仵作的供词,薛蟠判了“斗杀”,因其妻族状告薛蟠骗婚,牵出了金陵旧案,顺天府本不知情,现查明,京中的薛蟠与金陵“冯渊案”的案犯薛蟠乃同一人,顺天府便将整个案件又上报刑部。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度犯案,自然掀起滔天巨浪。皇帝震怒,下令三司会审。

    最终,薛蟠杀冯渊,属于“过失杀人”,按律当判“绞刑,可收赎”,但京中再度“斗杀”,属于“累犯”,当从重处罚,故判了“斩刑”。

    薛家花费重金,求一个“听妻入狱”,也被皇帝驳回。

    皇帝看了卷宗,冷笑一声,道:“薛蟠乃独子,又无后,但冯渊何尝不是如此?若允许听妻入狱,对苦主不公。”故而,皇帝不准。

    因薛蟠是紫微舍人后人,皇帝念及薛家乃先皇旧臣,勾决之时,将“斩刑”改为了“绞刑”,也是网开一面、留个全尸的意思。

    这已经是个天大的恩典了,薛家只能含泪谢恩。

    至于薛蝌,因作伪证、助纣为虐,则被判“流刑”,徙岭南,徒十年,而薛家老宅的里正亦属同罪。至于薛家正枝,因为已经分宗,逃过一劫。

    而经办了冯渊案的原应天府尹贾雨村,原本已等来的起复,现在又因“失察之罪”没                                                了消息。

    至于夏家状告的骗婚案,薛家骗婚亦属实,按律当流一年半,但薛姨妈“已过半百”,免于刑罚,薛蟠已判“绞刑”,不再流放。薛、夏两家离婚,夏家嫁妆,听凭取回,若有占用,当赔。

    而被拐卖的英莲如今唤做“香菱”,则属“苦主”,不仅是良家子,其实应算作官宦之后,现已查明其父亲甄士隐遁入空门,但母亲封氏尚在人世,问其意愿,是否回乡与其母团聚。

    且说黛玉当日请托周氏,帮忙寻访香菱身世,周氏的丈夫刘思远自然派了下属,去了南边。香菱是个美人,眉间一点朱砂痣更是叫人记忆犹新,又听黛玉所言,极有可能是江南人氏。锦衣军出马,她的身世自然查得一清二楚。

    周氏又来问黛玉,黛玉便说既已查明,一并上报就是,私下又叫雪雁去告诉春纤,春纤寻了个由头,去了东北小院,偷偷告知了香菱。

    香菱喜出望外,本来身染难言之隐,已有了轻生之意,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如今得知母亲尚在人间,她又生出了希望。

    顺天府来问,香菱是否愿意回家,香菱便说了愿意。薛家已经乱作一团,夏家正趾高气扬地来搬东西。香菱坏了身子,薛姨妈也不再把她当回事,听说她想回老家,挥挥手,让她自去了。

    周氏是个机灵人,想着既然是黛玉嘱托,索性好人做到底,将香菱接入家中,就等寻个空,托人将她送回姑苏老家去。

    黛玉自然也是关心这个案子的,听说朝廷已发判决,连忙来问燕临。燕临挥退丫头婆子,揽着黛玉,将案子细细说了。

    黛玉听完,思索片刻,疑惑道:“所以金陵旧案,判的是绞刑,可收赎?”

    “正是。”燕临抬眼,知道心细如黛玉,也发现了端倪,“法不责众,其实算作宗族械斗,故而可收赎。”

    “那为何要报什么‘暴毙’,白白丢了身份!”黛玉蹙眉,缓缓道:“莫非…是有人故意指错了方向?”

    她一抬头,见燕临一脸感慨、却一句不说,就知道这事牵涉到了贾府。

    贾雨村接任应天府尹,最终才判了案子,而贾雨村通过父亲,攀上了贾府。贾府何人指使?是大舅舅还是二舅舅抑或是琏表兄?

    黛玉忽然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噩梦来,贾雨村趁贾府败亡有求于他时,逼迫她嫁入了北静王府做侧室,最后她抑郁而终……

    原来她曾经的师长是这样的人!原来她视为亲人的舅父表兄们也不干净!

    黛玉又气又怕,情急之下,几乎又要呕出血来。

    燕临见她不好,连忙给她抚背顺气,后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