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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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意浓》 

    冬日昼短,天色介于昏暗与明亮间,天际一片雾霭般的蓝,树桠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霜露。

    室内烛火即将燃尽,豆大般的火苗散发着微弱的光源。

    温嫤披了件桃夭色的狐裘,安静地趴在趴在床榻边沿,沉沉入了睡。

    忽地,躺在床榻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然而,温嫤并未发现。

    祁臻闭着眼,只觉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睁开双眼,却只是眯了条缝。

    模糊中,他好似看见了一女子的身影,但很快他又阖上了眼。

    他想要抬起手去触摸那女子,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他动了动腿,竟意外的发现小腿似乎有了些知觉。

    是梦吗?他不禁陷入了怀疑。

    下一瞬,清俊的脸上眉头紧缩,祁臻恍惚中继续睁开双眼,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女子的侧颜,烛火在她身后的高台燃着,为她周身添了些朦胧感,狐裘的毛领围在她脖颈处,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鼻梁耸立,朱唇樱红。

    他想继续看清她,然而,下一秒,却又陷入了昏迷。

    辰时将至,天色大亮。

    温嫤是被一阵说话声给吵醒的,她轻蹙着眉心,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脖子传来的酸痛感让她不由地发出一声轻嘶。

    她抬手揉了揉左颈,关于昨夜最后的记忆,是她在发现祁臻终于退了热之后,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祁臻依旧未能醒来,她再次探了探他的体温,发现正常后,心中那抹担忧方又减了两分。

    屋外的说话声还在继续,温嫤解开狐裘,朝屋外走去。

    “疏月。”

    一道婉转的女声响起,打断了知鸟与祁疏月的说话声。

    闻言,祁疏月侧眸朝这边看了过来,在看见是温嫤后,眼睛明显亮了亮,她随即起身朝温嫤走来,询问道:“嫂嫂,哥哥如何了,还未醒来吗?”

    温嫤摇了摇头,祁疏月眸色瞬间变得黯淡,眉眼间的忧愁浓地像团化不开的雾,温嫤见状便安慰道:“别难过了,你要相信你哥,也要相信师父,他一定能醒来的。”

    祁疏月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于是道:“我方才还听知鸟说呢,明州城郊有座山寺,听说可灵了,我想去替哥哥祈福,求菩萨保佑他能早日恢复原样。”

    “山寺?”温嫤启唇,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座寺庙,名唤福泉寺,城中不少女眷都会去那上香,香火旺盛,颇负盛名。

    如今祁臻久病未愈,祁家兄妹感情又甚好,她能理解祁疏月的担忧,只是她一个女子,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她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人去,“你若实在想去,就让木安陪你一道去吧。”

    祁疏月正要开口应好,就听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这大清早的,你们是商讨何事?”

    温嫤顺着视线望去,就见元清朗一袭湖蓝直襟锦袍,腰间束一条玄色腰带,长发以一根白玉簪子束着,一边走着,一边掩唇打了个哈欠,一副未睡醒的模样。

    祁疏月见着来人,嘴直心快地说了出来:“我们方才在商量着去福泉寺呢。”

    “你们三人都去?”

    “元漪师父上山采药去了,知鸟得留在家中,就我一人去。”祁疏月解释道。

    闻言,元清朗思忖着,过了片刻,说道:“如今千蛛蛊已破,世子尚未苏醒,我在这闲来无事,不如同你一块去。”

    祁疏月一听有人做伴,顿时欣喜道:“元先生若去,那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用过早膳后便出发,眼下有元清朗陪同,便不再叫木安随行。

    早膳用过,温嫤便接过知鸟的活,守在药炉前,专心煎药。

    今日天色正好,暖阳高照,知鸟从屋内拿出清洗干净的药草,进行晾晒,再将处理好的药草进行提纯,经过数道工序后,方可制成膏药,将其售卖给药堂。

    这边两人忙络着,那厢祁疏月与元清朗便乘着马车出了巷子,直往城内去,眼下这个时辰,街头正当喧嚷,祁疏月撩起轿帘,看了一会便放下。

    马轱辘匀速行驶,出了城径直往南行,期间飞鸟鸣啼,树枝轻颤。

    一刻钟后,马车在山脚下停住,两人相继下了马车,待落了脚,祁疏月扬起脑袋远远望去,福泉寺临山而建,周围山林葱郁,翠竹环绕,而正前方是一道青石长阶,偶有三两妇人提着篮子走在台阶之上。

    元清朗侧眸看向祁疏月,眉梢一挑,温声道:“走吧。”

    祁疏月应好,随后踢着裙裾,跟了上去。

    寒风趔趄,枝叶簌簌作响,青阶旁的枯叶被风吹得铺了一地,踩在脚下发出吱吱的声响,元清朗步子迈地大,没一会两人便拉开了距离,青阶过半,祁疏月双手搀着腰,长呼一口气,早已累地不行,她望着远处那抹红墙碧瓦,不自觉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