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春意浓》 

    夜色浓稠,清冽的月光在薄纱缭绕的云雾中倾洒下来,室内灯火并不明亮,屋子有一种朦胧的昏暗。

    净室传来沐浴的水声,温嫤卸了头上的珠钗,绾起的发髻也被放下,她拿起妆奁上的梳篦,长睫低下,心不在焉地梳着散落在肩颈处的那缕青丝。

    祁臻就这样搬回主屋来了,比她想象中地好说话些。

    或许是因为,他心中知晓这是林氏的意思?

    总之,两人之后便要睡在一个屋子了,或者说是......

    温嫤歪着脑袋,思绪出神间,她又想起回门那日,徐氏悄悄同她说的话,就怕祁臻伤了不该伤的地方。

    应当...不会...吧。

    身后传来轮椅响动的声音,将温嫤思绪渐渐拉回,她连忙放下手中梳子,往身后望去。

    他刚从净室出来,外袍褪下,身上穿了件月白的里衣,姿势散漫地坐着,领口处微微敞着,露出一块肌理分明的胸膛,水珠从喉结缓缓滑落,一路向下。

    夜风从窗柩踱进来,将烛火吹得忽明忽暗,

    温嫤慌忙移开眼,静谧的空间唯剩两人,她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服侍。

    祁臻抬起眼眸,就见她满脸踌躇,心思都写在脸上,毫无遮掩。他顿时嗤笑一声,不禁揶揄,请人回屋的人是她,此时扭捏的人也是她,

    祁臻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的布局并未改变,却比从前多了许多物件,譬如小窗前妆台上的匣子,博古架上的青花缠枝宝月瓶,瓶口放着几支鲜艳欲滴的海棠,给原先沉闷的屋子添了抹亮色。

    男人狭目低垂,不动声色问:“怎么,你打算坐到天亮?”

    “啊?”温嫤猛地一抬头,便见他双手搭在轮椅两侧,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避无可避,这下她不得不起身,朝祁臻走去。

    温嫤抿了下唇,伸出双手:“我扶夫君去内室歇着吧。”

    “不用了。”

    深秋降至,屋外冷风狂起,夜色逐渐沾了些寒气,屋内却格外暖和。

    床榻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两床被褥,将宽敞的大床一分为二,祁臻掀开被子慢慢躺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梨花香。

    夜色又深了几许,薄云浮动,弦月被云层掩盖,院内只剩树梢摇曳发出的簌簌声。

    男人一躺下,温嫤不单感受到周身的凛冽之气,就连宽敞的床榻都变得逼仄,被褥之下的身子僵硬着,丝毫不敢乱动。

    两人骤然躺在一张床,虽说是夫妻,可温嫤还是觉得些许尴尬。

    夜深了,温嫤朝里翻了个身,明明双眸紧闭,却无半点睡意。

    又过了会,温嫤又转了过来,这次,身旁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随即朝一侧敞开了眸子:“睡不着?”

    声音一出,温嫤骤然睁开眼眸,下一瞬,便听见她小声道:”有点。”

    旋即,她像是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黑夜里,男人声音低沉。

    也不知今日怎的,温嫤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难道是身边多了个人的缘故。

    “嘶—”

    耳边蓦地响起一道惊呼,温嫤抬手吃痛地摸了摸后脑。

    祁臻偏过头,“又怎么了?”

    “夫君。“温嫤细声开口,眉头轻蹙:”你枕着我发梢了。”

    话落,祁臻移了移手臂,醉胡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睡不着,那不如聊聊?”

    漆黑的夜里,温嫤朝祁臻看去,却只能瞧见一个迷离的轮廓,“夫君想聊什么?”

    “你为什么学医?”

    时下多为男子行医,上京城内的女子要么似林氏一般,操持后宅,打理府中事务,要么似祁疏月一般学礼仪,绘丹青,习女工。

    甚少有女子愿意在外头抛头露面。

    “我么?”温嫤想了想,索性披着被褥坐了起来,“我自幼在明州长大,四岁时母亲便有了弟弟,我只记得,那段时间父亲格外繁忙,母亲身子欠佳,我闲来无事,就趁着嬷嬷不在身旁,爬了墙头那颗老槐树。

    透过那堵花墙,我看见邻舍家的后院里摆着许多椿木药架,有一妇人正在专心致志地碾药,见到我很是惊讶。见我自己趴在外墙上,便将我抱了下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她。

    起初我以为她是个药商,后来才知道她是女医,自那以后,我时常过去找她。

    日子久了,她便教我识药草,学药性,一来二去的,我才发现自己对这方面感兴趣,她便收我为徒,教我医术。”

    说起这个,温嫤便收不住话:“你方才也说了,时下医者多为男子,可女子亦有不适之时,就因着男女有别的道理,时常讳疾忌医,不敢去瞧郎中,硬生生耽误了自个。所以,我想要学医,为女子诊治。”

    祁臻没想到她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