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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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姝》 

    张家两兄弟闻言,也纷纷望向久不出声的沈少珩。

    今晚他实在太过沉静,捏着酒杯的手指,白得宛若玉色,眸里看不出喜怒,他把玩着手里酒杯。

    淡声道:“民以食为天,眼下秋收时节,谷物可以大量压价,只要价压得足够低,没人肯去收粮,农人一旦急了,必定会贱卖手里的谷物。”

    祝涛很快会意过来:“子玉兄的意思是屯粮,等青黄不接的时候,再抬高价格卖出去,赚它一大笔?”

    “不错。”

    “时贱而买,时贵而卖。”

    沈少珩掀起眼皮子看他:“反之丝绸一向价格高昂,可蚕农所赚取的,不过是微薄小利,便没人愿辛苦劳作,只有哄抬春茧价格,蚕农有利可图,一传十,十传百,必定一窝蜂涌进来。”

    “人都是贪得无厌,一旦尝到了甜头,到了那个时候,文昌兄觉得如何?”

    祝涛惊得瞪大眼,很快抚掌大笑:“妙,当真是妙!子玉兄一言,我醒醐灌顶,到了那个时候,春茧大量入市,就不会物以稀为贵,我们便口径一致,将这涨起来的价压下去,便不怕那些蚕农不就范,趁其意志不坚定,大量收购他们手里的春茧,的确是一举两得,无往不利啊。”

    张家两兄弟听了,也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举杯敬酒,嘴里说着恭维的话。

    张垣作为大哥,当先向沈少珩道:“买谷物,卖丝漆,子玉兄经营有道,你不发财,谁发财,往后我们兄弟俩跟着子玉兄,不愁没银子赚,我们兄弟俩先干为敬,敬子玉兄一杯。”

    从德运楼出来,几人酒气熏天,尤其是祝涛,就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嘴里说着胡话,听着甚为聒噪。

    他拽着沈少珩的大袖不放,还拉他继续回去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沈少珩面带微醺,眸色却极为清冷,看不出丝毫醉意。

    对于祝涛喝酒耍酒疯,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倒是张家两兄弟,怕得罪了财神爷,连忙拦下了祝涛。

    张垣对沈少珩拱手道:“子玉兄先行一步,文昌兄有我们兄弟二人照看,还请子玉兄放宽心。

    沈少珩也不推拒:“那便有劳二位,改日再聚。”

    回到了沈府,他径直去了书房,车夫早已等候多时,还是和往常一样,事无巨细,将沈姝一日的行程,全一字不漏说了。

    沈少珩听罢后,眸眼低垂,始终未发一言。

    车夫不知他何意,心里不由有几分忐忑,顿了顿,又忍不住道:“大哥儿,您让小的做的事,小的不敢怠慢,只是不知大哥儿接下来,有何吩咐?还是往后四姑娘出门,都要向大哥儿一直汇报行踪?”

    沈少珩却答非所问冒了句:“她今日去庙里是一个人?还是带上了翠红那丫头?”

    车夫被问得一愣,很快想起来了,于是连忙道:“小的记得今日翠红那丫头,没有和四姑娘一块,四姑娘一个人去了庵里,小的从始至终没有看到翠红那丫头。”

    一般人烧香拜佛,很少往庵堂里跑,更不会错过香火灵验的法华寺,指着要去静水庵那样的小庙。

    再加之翠红那丫头平日里寸步不离,今日反倒没有见到她人影,也不怪大哥儿如此一问。

    最重要的一点,那静水庵离那书生家近,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车夫说完以后,小心翼翼抬头,瞥了沈少珩一眼。

    只见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说不出的古怪,又慌乱下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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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姝心里记挂明日之事,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生怕明日王秀才不能如期到来,更或多生事端,总觉得一日没离开沈家,心里便落不到实处?

    而与此同时,另一头,王仲平又何曾不是如此。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犹在梦里一样,可那字字句句,却是他亲耳所听,从沈姝口里说出,情真意切,没有半分虚假。

    二人皆是满怀心事,巴不得快点到天亮。

    如此反复折腾,倒是越发来了精神,王仲平干脆坐起身,不睡了,守着窗外月色。
    翠红传完了话,一时也没了主意,也不知这么晚了,会有何要紧事,偏要姑娘这么急着赶过去?

    半晌,没有听到沈姝回应,翠红还道她累得起不来身。

    于是又补了句:“姑娘身子实在乏得厉害,不若奴婢去和怀安说一声,左右过了明日,也没几个时辰了…”

    “不…不必了。”沈姝心里一跳,连忙拒绝:“我这便起身过去,你去和怀安说一声。”

    说着,她支着身子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