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待从头(四)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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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倾轧、党争政斗之事更是大行其道。她一身病骨,无权无势,夹在其中,仕途前几年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上辈子,自己没有这么早就认识她。与她稍微熟悉些时,她已入了翰林,成为皇孙谢灵初的老师了。

    谢云骁也曾打听过她的旧事——

    上辈子,她探花及第的那一年,被段王府的二公子段文钊纠缠。琼林宴上,她醉酒小憩,段文钊追她至万芳园后园,多番调戏不成,反被她推落曲水之中,淹成了个嘴歪眼斜的痴儿。

    父皇震怒,却又因此事涉及到五皇子谢云奕,张扬起来怕牵扯出皇家丑闻,不好公然处罚。

    而后金殿听封,状元和榜眼都去了翰林院,唯独柳鹤清被下放到洪州,任了个从七品录事参军的小官,一待三年。也正因为此,后来皇孙谢灵初才有机会在洪州认识她,并疏通关系将她调回京城。

    柳鹤清重信重诺,谢灵初对她有知遇之恩,她自然涌泉相报。后来她一力扶持那黄口小儿登上皇位,在这学生身边一守就是十年。

    十年!

    就是因为一个柳鹤清,谢云骁手握重兵却十年没能染指皇位!

    如果这辈子她先遇到的是自己呢?如果这辈子对她有知遇之恩的,是自己呢?

    这天下、这朝堂……会不会跟上辈子有截然不同的结局?

    谢云骁将柳鹤清身上的大氅又裹紧了些,扶她倚在凉亭中闭目小憩,令卫戎在附近看守,不许其他人接近。

    他从腰间香囊里挑出一块醒酒糖,剥开糖纸喂进她口中,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柳鹤清缓缓睁开了眼睛。唇舌一动,便觉出一丝苦甜相杂的滋味。

    她微动了动,便觉出了还在身上的厚重大氅。略一偏头,就瞧见了安静守在一旁的年轻皇子。

    少年身上礼服华贵,却因脱去了外氅而略显单薄,乌发以金冠高高束起,目光沉静而专注地落在她身上,复杂又奇异。

    “殿下。”

    “嗯?”

    “您之前就认识我?”

    谢云骁本在出神,听到此话猛然一凛:“……为什么这么问?”

    柳鹤清似乎已经缓过来了。她直起身,静静地望着谢云骁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儿里跳跃着浅淡的流光:“前日在御花园,您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初见。”

    谢云骁笑了:“若我说,先生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先生信么?”

    柳鹤清愣了愣:“什么样的故人?……仇人么?”

    谢云骁哈哈大笑,心道不愧是柳鹤清,果然敏锐至极。

    可他开口却说:“不是仇人,是爱人。”

    “是我遥如明月,心向往之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