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甜甜甜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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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山洞内。

    峭涯陡边,悬天黑地。万籁俱寂,寒霄彻骨,依仗山岩寒气之灵所生的山魈终于敢探出头来,却在倏然一瞬之间被某一不详之物吞噬。

    那物形如长狮狻猊,金瞳犬鼻,身形硕大,棕黄毛发之上,披着一条绯红锦帛,宛若山蜒的脊背之上,还有一尊金紫宝座。

    若是再细看一些,就能窥见两尺长的凶牙睙嘴上竟还叼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躲于暗处的山魈蓦地化作寒气消失。

    蜒虚没走两步又回一次头,金瞳双目之间锁定远在十里开外的祁樱,唇角之间的涎水泛滥,长白胡须染上斑驳劣迹,它似乎有些不高兴地甩了甩脖颈,偏偏这一甩,猛地甩出一柄长剑,随机,滚滚喉腔之血喷至,蜒虚蓦地睁大双眼,将迟深从高悬之地甩下去,“砰”的一声响后,它高举一只利爪欲想将他踩入脚下,地下的人却猛地一个旋身让它扑了个空。

    “嗷嗷!”

    恶兽狂哮,连带着整个山洞都开始地动山摇。

    迟深的面色极度惨白,身上上好的锦缎都开始裂出杂绪的痕迹,本是轻薄舒松的衣衫开始像盘蛇一般与伤痕交织,无形之中不亦于往伤口上挥洒盐沫。

    “就是你这样一个普通魔族将本蜒的封印打破的吗?”

    它说着,那只顶有千斤之中的前爪压住他,不由得他有一刻动弹。

    怎么就只是这一个平凡之辈,想当初,它可是与当今魔尊大战三天四夜才落得俯首当臣的角色,怎么如今——

    “呵。”迟深不可置否,唇角之血一点一点溢流出来,眼眸之中的绯红之色再无一点光亮。

    周遭的气息仍是寒得瘆人。

    蜒虚闻见他这一声,刚血之气浑然爆发,气得它猛地将前爪狠狠一按,换做旁人定是连气都喘不过来,只不过片刻就会死在它的爪底之下。

    “竟敢在本蜒面前嚣张——

    话落半截,爪心之处却开始传来灼灼疼痛,蜒虚双目瞪大,那只前爪却开始黑气四溢,动弹不得,它又驱出另一只前爪结果发现自己的四肢全然都麻木不仁,僵硬得像是掉入冰窟之中。

    弒离之术?

    强烈又熟悉之感萦绕脑海,蜒虚的金瞳骤缩,正眼一看竟发觉倒在地上之人的模样与轮廓像极了——

    “少主?”蓦地,它的声音不再呼风唤雨般令人虚寒,宛若金珠的眸光之中,闪过一丝胆怯。

    霜白的高悬陡崖倏然落下一滴血水。

    “将你的脏爪从我身上移开。”迟深仍是躺在地面,惨白的玉面毫无血色,漆黑墨发早就失了发带的束缚,凌乱无序地缠在他的身侧,浅浅勾勒出他矫健盈捷身姿,只不过,比起方才,他那本该夺目的红瞳看上去却冰冷极了。

    像是凝固的、冰封已久的,失温残血。

    柳絮纷飞,粉蝶微颤,女子揉着它的毛发,温声道:

    “蜒虚,我以后,兴许会和阿珩有一个孩子。”

    孩子。

    孩子。

    阿珩。

    尘封已久的记忆徒然袭来,蜒虚狭小的脑畔之中,忽然想起那个曾经常对自己莞尔一笑的某人,萦绕于耳畔的一行字顿然有了回音——

    “蜒虚。”

    迟深手腕上的血悄然滴落,又将那身墨玉黑衣染出一道印记。

    蜒虚的两耳倏然一垂,两只铜铃大小眼眸蓦地一缩,倏然将自己爪子收了回去。

    “少主,蜒方才绝非有意,还请少主原谅!”它认罪地耸了耸肩,偏偏这副雄魄魁梧的身型倏然一缩,整片天地都开始颤抖。

    迟深敛起眼,此刻他的丹田大虚,连喘息都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发出剧烈疼痛。

    蜒虚见半晌都没有回音,唯唯诺诺地转了转眼珠子,欲想撩起眼皮之时终于听见他说:

    “将我带出去。”

    蜒虚蓦地睁开眼。

    迟深一只手支着身子,褴褛衣衫之上,他的肤色白得瘆人,泠冽寒风撩起他的一缕乌发,飘飘然之间,几根发丝与那残痕血迹交缠在一起,乍然一看,更是凄美绝人。

    蜒虚终于觉着迟深像谁。

    “呃……是!”它几乎又顿了半刻,迟深也不怪它,只是费劲地将自己的衣束整理干净,又从怀里取出一颗灵春丹吞下去,片刻后,见蜒虚在自己蹲下身,迟深也不再犹豫,抓住它身上的锦帛往上攀,蜒虚在暗中发力,运灵将他拖至宝座之上。

    迟深并没有很快坐下去。

    蜒虚像是感受到什么,扭头过去,两颗铜铃一般的眼睛盯着他道:“少主,蜒的宝座许久未有人坐过,蜒也没来得及去打理……”

    自数年以前,为保仙魔两界安定,它便被仙族的人封印于此,经年数月没再见过光亮,本是奢华尊贵的镶金宝座也落上一层肉眼可见的尘埃。

    迟深施咒一挥,眼眸之中闪烁出几抹金灿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