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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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掀开眼皮子,却见金少爷已经转身,施施然离去。

    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又重重舒了口气。

    *

    这晚之后,那小倌儿再未在金公馆出现过。

    听柳儿说,是冻坏了身子,回去养身子去了。

    而子春因为金少爷的脚下留情,隐约感觉到,金少爷对别人如何不好说,但对自己,似乎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因而和他相处,便日渐大胆起来。

    每逢对方作妖,他势必要想方设法阻止,虽然总能受到一点惩罚,但都无伤大雅。

    久而久之,金公馆的下人,也看出这小书童对付混世魔王有一套,只要少爷搞事,便叫来子春镇压。

    这年月,世道不安稳,但金公馆里,仿若世外桃源般,永远花团锦簇,鸡飞狗跳又平静安然。

    及至隔年,才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辫子军复辟失败,金老爷的王朝旧梦破灭,他很是消沉了一阵子,随后出远门的日子,越来越多。

    听人说是去开宝矿,但什么宝矿,金公馆里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总归这位金老爷在不在家,都不影响公馆里的日子。

    *

    “小春,怎么这么晚?”

    子春刚走到金公馆大门,听差便已经将门打开,语气听起来很急。

    原本每回放回金公馆,子春都会赶在天黑之前,但今日行至半路,忽然下起暴雨,虽然带了伞,不至于淋成落汤鸡,但回程的脚程,肯定是耽误了不少。

    他见听差满脸焦急,问道:“是少爷犯病了么?”

    听差点头:“可不是么?这两年原本没怎么犯过,也不知今日怎么忽然就犯了?”

    子春一听,忙疾步往里走。

    他在金公馆,转眼已五年。头两年,每次雷雨天,少爷都会发癔症,后来也不知是年岁大了些,还是身体好了些,犯病的次数慢慢减少,这两年,总共就发过两三回。

    他还以为彻底好了,没想今晚刚回来,就听到又犯了病。

    他心中着急,步子便走得特别大,雨水飘进伞下,打湿了他的面颊,也浑然不觉。

    “少爷!”

    少爷的房门开着,剪了短发双鬓斑白的荣伯,正坐在沙发喘气,屋内一片凌乱,显然是刚经过一场大战。

    荣伯抬头看向他,伸手朝卧室指了指。

    子春了然地点点头,将滴水的伞放在玄关,迈步朝卧室走去。

    像第一次见他发病一样,床上的人手脚被绑在铜床架子上,只是如今的金少爷,那张脸虽然还是美得雌雄莫辨,身体却已是十三岁的少年,不再是能被人轻易控制住的孩童,今晚为了绑住他,荣伯和听差们大概是是费了不少工夫,连大铜床都挪动了位置。

    “少爷——”子春小心翼翼走到床边,轻声开口。

    商羽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的血红,在见到来人后,显而易见地稍稍褪去。

    子春单膝跪在床上,将他的头抱住,伸手拍着肩膀安抚:“少爷,没事了,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商羽嗓子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呢喃:“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走在半路忽然下雨,就耽搁了。”子春轻声解释,抱了他一会儿,直起身开始解绳子。

    商羽微微喘着气道:“我要罚你。”

    子春笑点点头:“嗯,是我回来晚了,少爷怎么罚都行。”

    商羽冷哼了一声,手脚得了解放,坐起身直直望向他。

    他眼里的红血丝已经褪去大半,但还是能看出发病后的憔悴。

    子春抓起他的手,摸了摸腕子上被绳子缚出的红痕,问道:“少爷,疼吗?我给你揉揉。”

    商羽垂眸瞥了眼手腕,懒洋洋往枕头一靠,道:“好好揉,腿上也要揉。”

    子春见他没了事,心中松了口气,笑嘻嘻点头,又大声对外面的荣伯道:“荣伯,少爷这里我伺候就行,你去休息吧。”

    荣伯应道:“嗯,那你好好照顾少爷,有事就叫。”

    “好嘞。”

    荣伯出了门,屋子里便只剩两个少年。

    子春见少爷闭着眼睛不说话,笑问:“少爷,你想好怎么罚我没?”

    商羽撩起那双漂亮的凤眼,道:“罚你陪我睡觉。”

    子春笑道:“那算什么罚?少爷的床可比我的舒服多了。”

    少爷的床,子春已经睡了好多回,因为少爷十次罚他,八次是罚他陪他睡觉。

    子春始终不懂,配少爷睡觉算什么惩罚?

    少爷睡觉既不踢被子也不打呼磨牙,除了喜欢抱着他,没任何毛病。

    “少爷,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商羽躺在床上,懒洋洋点头。及至子春放好水,叫了人两遍,少年才慢悠悠起身去了盥洗室,光溜溜坐进冒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