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她。

    但这也太不给裴凝准备时间了……

    不过，裴凝还在措辞，井母就又说道：“但是小稚特意跟我们强调了，一定不能让我们提关于‘结婚’、‘生孩子’之类的话题。”

    “……他是这么说的吗？”

    “嗯。他说，你们的事情，应该由你们自己做主，我们提出来会给你压力。”

    裴凝明明没有和井稚说过这些，没想到他却早已考虑到了。这不免让她有些感动，但转念，又担心井稚这样讲会和父母生出嫌隙。

    加之井母特意强调了井稚不让她说，可她还是说了，裴凝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所以打算先采取防守策略。

    “我们确实还没有谈过这些话题，他可能是怕突然聊起来，我和您之间理解上有出入，产生误会。”<                                                很好，很官方，很得体。

    裴凝默默在心里逐字逐句审判了一遍。

    “小裴，你别紧张，阿姨是想说，小稚那天跟我们说完之后，我和你叔叔商量过了，觉得他说得对。”

    “……啊？”

    “我们有我们的想法，你们有你们的想法，但日子终究是你们自己过的。所以这些事情，该你们自己商量。小稚尊重你，是因为你也足够尊重他，这些阿姨都知道。年龄什么的，你别在意，你的事业正是发展的时候，你们两个人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好了就好。”

    这些话传到裴凝耳朵里的时候，有些不真实。

    因为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甚至有些惭愧提前把井母放在了对立面。

    “阿姨，谢谢你们理解。”

    井母掸掉她肩上的一根狗毛，笑盈盈：“你瞧见刚才吃饭小稚那架势没？我们说一句，他能说十句，生怕堵不上我们的嘴，跟你说什么不该说的……”

    裴凝现在想起来，井稚的每一次插话，都是为了不让话题转到“结婚”上来。

    她也笑开，浑身肌肉彻底放松下来，正要打趣，井稚从厨房走到客厅，一边擦手一边看着讲悄悄话的两人。

    “你们说什么呢？”

    “说你好话。”

    裴凝神色真诚，却换来井稚一脸不信任。

    “怎么可能，吐槽我还差不多……”

    窗外月亮圆，玉盘似的，云雾散去，直要照出人影。

    电视里，一曲奏毕，主持人用阖家欢乐的嗓音播报着下一个节目，有些无聊。

    但，莫名让人安心。

    -

    回家之后，因为晚上吃得太多，所以即使已经有些晚了，两人还是给井小二套上了牵引绳，下楼遛狗，顺便消食。

    裴凝一手牵着井小二，一手牵着井稚，晃悠着胳膊，在花园里漫步。

    今天大家都在家里吃团圆饭，楼下的人少了许多。

    “井稚，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和叔叔阿姨说的那些话。”裴凝的眼睛被路灯一照，亮晶晶的，“我确实有些担心来着。”

    井稚一听就知道，准是他妈妈又大漏勺了。

    “我妈果然还是跟你说了！都白嘱咐。”

    井稚气呼呼的时候鼻翼就会下意识收缩，裴凝没忍住，捏住他的鼻尖，笑道：“没关系呀，阿姨不说我还不知道，我家小狗现在这么了解我了呢，能听到我的心里话。”

    井稚不满：“我一直很了解你。”

    裴凝捏捏他的手心，转回头，没再说什么，两人相对沉默地走了一会儿。

    这种沉默很舒服，没有尴尬，只有彼此在身边的安全感。

    “井稚。”

    半晌，裴凝又道。

    “嗯？”

    “你想过和我结婚吗？”

    “……要听实话吗？”

    “嗯。”

    井稚垂头，似乎是纠结了一下，轻叹一口气。

    “想过。你这么好，我害怕你有一天会觉得我不好，然后离开我。所以我很龌龊地想把你占为己有，结婚，大概是最现实最合法的方式。”

    裴凝一乐：“呦，看来你还想过不合法的呢？”

    被她调笑，井稚脸有些红，闷着头不答话了。

    “那你急着结婚吗？”

    裴凝又问。

    “我不急。比起把你占为己有，你的快乐更能让我快乐。我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就是最让你快乐的，所以我不想改变。”

    “那你呢？现在这种状态，你喜欢吗？”

    “当然，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很幸福。”

    “那你再等等我，可以吗？对不起，我现在有很想要完成的梦想，这可能会占据我绝大多数时间。我不想草率地结婚，所以等我有足够的精力了，我们再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