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松鼠与金陵(二十三)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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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春一路小跑,想要快点将这个手札给路植晏看。
她的裙角刚刚扫过零落的凌霄花,一个喉咙处刻有血红「恭迎」二字的人便悄然出现。
他一身宽大道袍,腰后别着一把红伞。披头散发,唯耳边两截头发用白绳系起,垂在狰狞的兽人面具两侧,有着诡谲的儒雅温润。
若是近身仔细看来,定能发现面具后的他,一眼无瞳,一眼双瞳且异色。
“仙长禁制,可有毁坏?”另有一人奴颜婢膝地站在道人身侧。
道人轻轻抚过槐树,声音清雅悠扬:“还记得「承封天命,天降唯仁」?”
身旁人躬身曲背,低声下气地回道:“小人自是谨记,天降唯仁者,遇刀剑不死,遇水火不惧,双目不视,可破万禁,容颜永驻,千岁而亡,杀之必败,天火燎身,永不轮回。”
道人冷笑一声:“可破万禁……你知道得挺多啊。”
“小人也只是对一些秘史感兴趣,偶尔翻看而已。”
“那,你觉得我是吗?”他陡然凑近,妖异的瞳孔里迸发出骇人的目光。
旁人打了个寒战,脸上一阵青白。
对视几秒后,道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弯了腰。
那飘渺的笑声犹如从地狱传来,让人不禁脊柱发凉。
笑够了,他叹了一口气,斜眼睨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够疯。”
身边人直起身,嘴角勾起充满寒意的弧度:“我若不疯,怎求长生?”
道人默了一会儿,凛然道:“她把禁制破了。”
身边人瞠目结舌:“她连仙长的幻花香都抵不住,怎能一举破掉仙宫禁制?!”
“破了便破了,我会再开一个,她强行用阴阳阵搅乱我的禁制,已经受了反噬。”
“阴阳阵如此厉害?”
“非也。破我禁制的是,她的血?”
他说出这话时,连自己都有些怀疑。
鬓发轻扬,面具下的目色如冬日山顶飘雪,看不清会落在哪里,但那彻骨的寒冷还是忍不住打个哆嗦。
“好好好,说起他们,我有两事禀明仙长。一来他们是三正法司的人,二来张正之死……”
“这你不用管,只好好等着时候到了便是。”
“是。”
这个时节,槐花都快落尽了。
“三正法司?”道人撑开红伞,伞下悬挂着一圈白色布条,几朵残败的泛黄树叶抚过,他喃喃道:“有趣。”
*
谢惊春快步走着,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盘旋,她要立刻和路植晏说。
“谢姑娘?你怎么在这?你已经好了吗?”
赵无悲站在廊下,肩挎降龙弓:“我白日里去看你,你还没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惊春步伐一顿,浅浅一笑:“我觉得好多了,谢谢关心。”
“无悲。”沉重的夜色在齐怀金身上褪去几分,他已从灵安寺赶回来,面色如常。
他拍了拍赵无悲的背,目光粘在谢惊春身后的剑上:“谢姑娘,你这剑……自己系的?”
谢惊春拽了拽彩缨,心跳逐渐快了起来,勉强扯出一抹笑:“我就觉得好看,系着好玩的。”
赵无悲:“师父,鱼妖已死,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齐怀金没有回答他,又开始盯着谢惊春的包,仰仰头:“这里有禁咒?”
谢惊春脸上一僵,故作自然地说道:“家传法器,我爹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让弄丢了,所以施了咒。”
赵无悲大约猜到她里面装的是何物,便试图转移师父的注意力:“师父,你怎么不理我,鱼妖已死,我们接下来……”
“鱼妖死了,还有妖啊,这里不就是吗?!”
一语毕,一道剑影凌烁决绝,裹着逼人的肃杀之气,直直斩破禁咒金膜,连包都被斜斩出几处豁口。
小松鼠嘶叫一声,灰色的身影即刻跳出,周围符光一个接一个如多骨米诺牌般骤然闪现,整个长廊恍若白昼。
小松鼠刚变成小孩儿的模样,便被金光击中,一下被打回原形,胸前的白毛炸得焦黑。
瘦弱的身体于高空坠落,它发出哀嚎,小小的一只缩成一团,眼角噙满了泪。
齐怀金的动作太过突然,谢惊春的袖口都被剑风扫破,手腕划出一道血痕。
她倒吸口气,快速单手撑过栏杆,腰身一横,人如星光飞了出去,稳稳地接住松鼠。
只是胸口猛地被砸,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小松鼠,你怎么样?!”
它漆黑的双眸紧闭,浑身颤栗不停,无声地诉说着生命告急。
话音刚落,刺眼光芒再度显现。
谢惊春心中一阵慌乱,紧紧地抱住松鼠,拼命地往外跑。
赵无悲在一旁喊:“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