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有人泄密了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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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站在陵园墓碑前,他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头。www.feiyinge.com

    看守所的管教一直没有电话。

    张鹿勾上班的时候看着他缠着绷带的额头,两腿张得很大,坐在他的大椅子上,“这是一百块钱,你收下吧,节哀啊小谢,按说不是直系亲属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假,你走的这段时间活都是别人干的,我也很为难啊。”

    谢伟毅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哦,难为你了。”

    比看守所管教消息更快的是调令,谢伟毅调到派出所,不再担任缉毒队的工作,他看着张鹿勾,对方依旧眯着狭长的眼睛,“新来的小孩也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我还得重新带新人,可真麻烦啊,你哥我是真舍不得你走。”

    谢伟毅低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嗯,我也是。”

    “行了,收拾收拾,我开我的桑塔纳送你去新单位报道,咱不坐单位的三轮车。”张鹿勾手指缠着车钥匙,另一只手插着兜下楼点火。

    谢伟毅没有立即跟着,他看着一直放在桌面上的寂静的红色座机,摸索着上面圆润的话筒,终于捧起了自己的箱子。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空的位置,依旧没有柯至强和危远大的影子。

    谢伟毅结婚了,赵艳婷坠着红色的绢花,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呢子大衣,旁边的婆婆端着盆,她咬着糖叫了一声妈,谢伟毅头发被发胶抹的直立,沾了不少彩带,站在一旁拘谨的笑。

    人生两重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谢伟毅事业爱情双丰收,握着赵艳婷的手不住地哆嗦,背她下楼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块砖头,险些带着媳妇一起摔倒。

    好在稳住了,旁边有人喊幸福要到了,幸福要到了。

    他也一味的乐,出来的时候冷风一吹,冒出白色的哈气。

    来的除了爸妈的亲戚还有以前的同学同事,他转了一圈看到了曾经缉毒队一起共事过的燕子,燕子当时是做内勤工作的,现在领着孩子,一个劲的恭喜,“抱歉啊,张队长有事来不了,让我给你带红包,祝福你和嫂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伟毅握着红包,看着坐成一圈的人们,他们喝着可乐雪碧,时不时倒些散白,都在说着祝福,可他总觉得还差两个人,他拉着燕子到了一旁,“强子呢?危队呢?他们回来了吗?”

    燕子那喜气洋洋的红脸蛋瞬间僵硬了起来,支支吾吾,“这种事我内勤怎么会知道啊。”

    “那张鹿勾呢?他有没有提过?”他直接叫了名字。

    “张队,很忙……”燕子避开了他的视线,“经常在单位看不到他。”

    “张鹿勾的红包给你,感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第一次见到你家孩子,当作见面礼了。”

    谢伟毅很快被人喊走,接下来的敬酒环节他觉得都在做梦,赵艳婷挽着他的胳膊,他一边谢谢一边喝酒,本来都是白水,可后来换成了白酒,一圈下来,他走路都晃起来,最后还是赵艳婷搀着他在大酒店前面合了影。

    他对着镜头,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赵艳婷掐了他的手臂,“这辈子结婚就这一张,认真笑。”

    于是,他重新笑,还不如第一张。

    谢伟毅烟瘾越来越重,一件衣服翻来覆去穿,每次和赵艳婷出去都像是背包的,工资少得可怜,他人又直,赵艳婷几次三番让他去所长家里看看,他也不去,正赶上谢伟毅父亲去世,家里下葬花了一大笔钱,日子更紧巴巴的。

    亲人相继离世,他不再是年轻人了,他有了白头发,有了眼角纹,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在赵艳婷体贴他,两个人窝在一起听电台。

    《电台情歌》的悠扬女声出来的时候,谢伟毅闭上眼睛,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好在房间黑,看不清,“媳妇,我们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拥抱赵艳婷,赵艳婷回抱住他,以为就是永远。

    丧期三天的时候,他去了市局,市局大楼没有电梯,他沿着外走廊往上走,边走边数楼层,脚步越来越沉,直到他看到陈慎。

    这个只在名册里见过的脸,很神奇,他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他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只是反复看了很多次。

    谢伟毅的心脏跳动惊人,要从胸腔里迸出来,翻来覆去,他确信,陈慎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带他进入冰封的极寒。

    昔日的市缉毒队队长如今颓丧地靠在栏杆上抽着烟,一身黑色棉袄皱皱巴巴的,脚上穿得还是黑布鞋,似乎察觉到有人上来,侧过头,露出横亘半张脸的疤痕。

    “您好,我,我是柯至强和危远大的同事,我叫谢伟毅,他,他们,还好吗?”谢伟毅想说这句话很久了,却没想到真正脱口而出这一天却是如此的沉重和痛苦。

    尽管陈慎没有开口,可是铺天盖地的预感像是潮水一样溺毙了他,他深陷其中,无法呼吸。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