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沉香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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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死,甚至首身分离,断肢残臂。那里容不得矫情,却也能接纳尊卑之外的亲密。
后来没人拿他当遥不可及的天潢贵胄,交情越来越深,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同他玩笑。他的未来太子妃是三军统帅的独女,这让那些没脸没皮的兵痞子更喜欢拿这事笑他毛头小子,每回那些亲军近卫谈论到娇妻幼子时免不了故意问他几回,甚至言语间替他描绘成亲后的东宫生活。
都是没读过几本书的武夫,嘴里翻来倒去就那些字眼,学不来邺京才子的遣词造句华丽,他那时面上不显,板着脸训斥那些人没有规矩,然只有他知道,自己每次都会在心里接着往下想。
赵祈安不动声色打量眼前人,温柔劝阻,眼里却是从始至终的坚持,一如既往。
他想,那些描绘现已成真,只不过多了些时日,换了个地方。
承黛缓步上前抱起小公子迅速退下,承影与岳坚对视一眼,皆带着宫侍悄悄离开。
赵祈安轻笑一声,“你啊,此番话若是让那些老头子听见,可就成了红颜祸水,狐媚惑主了。他们可不管朕每日伏案至几时,只道皇后掺和宣政殿诸事。”
“外人如何说,臣并不在意,陛下岂会不知?再者夫妻之事,怎么能让外人掺和?”窦明昭道。
“夫妻之事?”赵祈安轻轻一笑,向身侧人靠近了 些。
窦明昭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愈发凑前,“臣与陛下不是夫妻是什么,君臣?母后当年可不是这么告诉臣的。”
“窦明昭,”赵祈安压抑不住眼底的笑意,脸上虽故作严肃,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我本以为,你压根不屑于谈论夫妻之事。”
“陛下怎会这么想?当年母后可从未搪塞你我,母后多番强调的可是夫妻而非君臣。”
“当年你板着一张脸听母后教诲,谁知道你记得如此认真。”赵祈安轻笑:“你这张脸倒是会骗人。”
忽然,赵祈安笑意凝固在脸上,神色一变,昂头沉声问道:“臣听说平德此次宫宴并未告假?”
窦明昭神色不变:“是,中秋家宴,公主与林侯照旧入宫。”
赵祈安顿了顿,率先提起平德的身子:“她到底几月的身孕难道自己不知!”
“臣还以为,陛下因着平德未婚而孕子,联合几位王爷假传先帝遗诏以日代月守孝一事早已厌弃长公主。”
“归根结底,还是父皇有错在先。”赵祈安转头,微微垂眸,“守孝一事,论心不论迹,几位兄弟连同平德今生既无父子情谊,又何须强求。”
“以日代月……”赵祈安讥讽一笑,“父皇与母后双双逝去,我这个孝子不也要以日代月,娶妻生子,又有何脸面让他们守孝三年。”
窦明昭握紧眼前人的双手,“陛下刚刚也说,守孝一事论心不论迹,陛下永远记得先帝母后,永远是这世上最怀念她二者的人。”
赵祈安脸色稍缓,用力握着妻子。只是下一瞬他又提起另一件事,“平德骄纵,你与她同样的心高气傲,看来邺京城中所传不假,林侯风姿的确出众。”
意有所指却不挑明,窦明昭低头微微一笑,只道:“云淮是我的儿子,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夫与妻,并非一场红绸喜烛便能缔结,陛下以为呢?”
殿内太静,明明心跳一如往常,他却觉得十分清楚。
赵祈安轻咳一声,声音带笑:“时候不早了,你我该安寝了。”
窦明昭率先站起,两人手没有分开,相携步入内室。
赵祈安忽然一顿,窦明昭回首,他鼻翼微动,转身面向香炉:“你燃了香?你不是从不熏香?”
窦明昭无奈一笑:“以前确是如此,只是臣没想到,宫室与府邸不同,我与云淮总觉得有些燥意。”
眼前人刚要启唇开口,窦明昭抢先道:“臣已让太医验过此香。此外,臣令人每三日入殿再查香料,陛下放心。”
赵祈安看着人浅浅一笑,“从前也是,你总是能让人放下心。”
“陛下九五至尊,臣若不如此,如何站在陛下身侧。”
疾风袭来,窦明昭握拳藏于袖中,忽被人裹挟着后退几步直至红漆柱子。一只手护在她脑后,月色恰好从窗中斜照至此,纱帐吹起层层叠叠萦绕在二人周围,一只手覆上她眼睫。
下一刻,预料之中的轻吻落下。
忽转至疾风骤雨,激烈,狂热,争锋相对,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