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但公主需答应我一个要求。”

    “窦明昭，你疯了？”平德不可置信道：“本宫已经好心不追究当年之事，你居然还敢提要求？”

    窦明昭淡淡道：“当年之事，与我无关。公主若是不应，此事免谈，往后大可继续对付我。”

    平德拽着衣袖，恶狠狠瞪着窦明昭，眼中情绪不断变化。

    半响，她摸了摸肚子，咬牙道：“好，本宫答应你。三天，本宫要看到圣旨。”

    窦明昭放下茶盏，轻声笑道：“要求为何，日后自会告诉公主。”

    见平德又要发怒，窦明昭慢悠悠补充道：“此要求不会与永信侯府相关，公主大可放心。”

    平德这才平静下来，冷声道：“知道就好。”她理理衣袖，不紧不慢道：“时候不早了，本宫不便久留，希望本宫没看错你，能早日得到消息。”

    说完，平德昂首挺胸离开，已微微凸起的肚子虽能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几分，可若是有心人细细看去，依旧能探出几分猫腻。

    可这位公主，却从来不屑于掩饰。

    窦明昭若有所思盯着平德长公主的背影，直到此人消失。

    “姑娘。”

    承影快步走进来，朗声回禀：“那几个冰人在外院候着。”

    窦明昭起身离开，不紧不慢朝小书房走去。

    “随她们去，愿意站就站，愿意走就走，不必理会。”

    “是。”

    她们二人经过正院，打眼一瞧就看见院子中间极为突兀的几人。

    窦明昭收回视线，淡声道：“这几人如何。”

    承影道：“趾高气昂。咱们府里的人好声好气请她们下去休息，这几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言让姑娘亲自去请她们。”

    “那就让她们在此地站着。”

    窦明昭推开书房门，                                                承影立于一侧磨墨，她思索片刻，迅速下笔。

    “姑娘当真要替长公主求道赐婚圣旨？可陛下——”

    “无论如何，平德长公主都是陛下唯一的姐姐，就算不是一母同出，陛下也不会当真撒手不管。”窦明昭不假思索道：“这位陛下，并非冷情之人。”

    虽说那几位王爷是敌是友不明，可这位长公主绝不会参与当年之事，就凭这点，陛下便不会不认这位皇姐。

    至于赐婚圣旨……未婚先孕还不至于让那位陛下放在眼里，他之所以不肯答应，是敲打，更是因为林少宣。

    这位永信侯不是良配，可惜不知用了什么迷魂汤药彻底勾了长公主的心思。她今日说得如此明白，却未动摇长公主分毫。

    “这位长公主如此害您，您就这么轻而易举揭过？”承影总觉得憋屈，虽说和离之事于她们无害，可每次见到那位长公主，总是一副姑娘对不住她的样子，承影根本压抑不住想要动手的心思。

    “静心。”窦明昭神色未变，只专注于笔下，淡淡道：“她冥顽不灵，自有她的后果承受，再说此事根源不在她而在林少宣，我与她何必两两相争，反倒让林少宣这个罪魁祸首坐观上壁逍遥自在。”

    窦明昭停笔，吹干墨迹，塞入信封递给承影。

    “去找父亲，从那边送进宫里。”

    信封表面，“陛下亲启”四字笔锋凌厉，行云流水。

    “陛下亲启？老头什么时候如此正式？”

    日暮时分，宣政殿内，赵祈安行色匆匆于宗庙赶回，接过信封时面带几分好奇，朗声道：“明面递上来的？”

    岳坚摇头，“私下。”

    “私下里老头什么时候这么正式？还有这字迹，他什么时候换了个代笔，瞧着倒是不俗。”

    赵祈安刚想随手撕开信封，却听岳坚用着比平常快了不少的语调道：“不是窦都督。”

    赵祈安抬头看向岳坚。

    岳坚面上难得露出一丝丝好奇，“是窦姑娘。”

    赵祈安撕信的手一顿，换个方向从封口处缓慢撕开。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姑娘家的信。

    里头是张对折的宣纸，赵祈安却并未急着打开，转头问道：“这信……窦都督可知？”

    岳坚干脆道：“就是窦都督让人递进来的，送来的人亲口这是大姑娘写的。”

    赵祈安思索片刻，当着岳坚的面将宣纸又装回信封中，正色道：“批奏折要紧。”

    于是今日宣政殿还未至掌灯的时辰，赵祈安已经批完奏折。

    他急匆匆返回宗庙，坐在蒲团上想要打开信封，余光瞧见面前的诸多牌位，想要拿起信封的手又放下。

    “不妥，这第一封信怎么着也得挑个好地方，好歹是人家姑娘一番心意。”赵祈安暗道，早知如此，他应当在宣政殿多待一个时辰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