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熏香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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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夫皇帝》 

    夜色深沉,灯影幢幢,寂静无声。

    “娘娘——”

    承影手执白釉莲瓣宫灯,脚步轻缓,一手拨开珠帘,绕过绣着层叠丰满姚黄牡丹的屏风。

    “娘娘,亥时了,您先就寝吧。”承影低声道:“今夜……”

    “前朝事多,再等等。”

    窦明昭抬眸,透过红漆窗屉上轻盈朦胧的软烟罗。

    殿外隐约有些烛火光影,愈来愈近。

    她放下书册,起身相迎。

    “今日朝政事多,本想派人说一声,干脆留在宣政殿就寝。”

    赵祈安解下披风扔给岳坚,径直走向窦明昭。

    “谁知寝殿空了数日,宫侍习以为常,偷奸耍滑起来,床榻收拾得欠缺几分,朕只能继续宿在椒房殿了。”

    他从容一笑,握住窦明昭双手,“劳烦皇后等到现在了。”

    窦明昭笑道:“不怪那些宫侍懒怠,陛下日日宿在这,连衣裳用具大也多搬来了,他们一时松懈也是人之常情。至于等……”她温柔笑笑,抽出手为眼前人理正衣衫,轻声道:“陛下登基不久,朝政繁忙,已是辛苦,臣不过等了小半个时辰,不算什么。”

    一番收拾沐浴过后,寝殿灭了烛火,二人躺在床上,中间依旧隔着大半个人的距离。

    窦明昭睁着双眼,身侧之人却忽然凑近,趴在她身旁轻嗅。

    “陛下这是……”

    她侧目看向赵祈安。

    双眸一片清明,并无情欲之色,眼前人一脸理所当然回应她探究的目光。

    赵祈安微微后撤,脸上有些好奇。

    “你平日里熏得什么香?”

    窦明昭道:“臣从不熏香。”见赵祈安不信,她又补充道:“陛下闻见的许是皂角的清香。”

    “是么?”赵祈安眉眼上挑:“可朕的衣裳都在椒房殿,若是皂角的清香,你我二人身上应是同一种气味,可朕怎么闻着,皇后身上要比朕好闻许多?”

    “许是宣政殿内熏着的香气所致?”

    “自朕登基,所住宫殿便不再熏香。”

    登基后……窦明昭看向眼中毫无异色的赵祈安,径直问道:“可是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只是今日见到睿王兄,观其面容,比前几月见他时红润许多。”赵祈安讶于眼前人的敏锐,干脆道:“朕的人费了几月,从宣政殿燃着的香里查出些不寻常的东西。”

    “此香涉及的人?”

    赵祈安道:“死了,早在几月前便死了。”

    她心中思量半天,试探开口:“恕臣失礼,三年前的事,当真无一丝线索?”

    提及当年之事,赵祈安面上倒是毫无愠色,一字一顿道:“毫无。”

    “那几位兄弟的母族、妻族、姻亲、门生,朝中有能力加害与我的臣子,父皇与舅舅一一查过。舅舅曾与我说,也是因为这事未水落石出,父皇才没有立储,以至于驾崩后只能以长幼选择新帝。”

    说到这,赵祈安脸上有几分讥笑,“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置我于死地。”

    “陛下放心。”窦明昭眼神真挚,于这一方小天地坚定道:“只要窦家还在,只要臣还在陛下身边,就不会让陛下再度置于险地。”

    赵祈安定定看了眼前人半晌,忽然笑道:“邺京有老头和舅舅,朕很放心。朕为人夫,绝不会置你于险地。”

    话说出口,眼前人轻轻笑起来,甚是好看。赵祈安轻咳一声,他侧过身靠近这人,一手撑头目光灼灼盯着她。

    “皇后为何笑朕?”

    “没什么,只是想到臣的一件嫁妆。”

    闻言赵祈安松手躺下,既是嫁妆,他确实不该过问。

    身侧的热度源源不断,窦明昭想着刚刚这下所说,鼻翼微动,轻嗅床榻间的清香。

    二人衣裳沐浴所用的全都一样,然而细细闻来,确有不同之处。

    她正想着,就听身侧人道:“改天找岳坚问问,难不成那几个皇商胆子大了,竟敢以次充好?”

    窦明昭未言,身侧人又道:“或是阳奉阴违,私自在六局规定的用料里掺了别的东西?”

    身侧人又靠近几分,窦明昭得逞一笑,赶在这人再次开口之前侧过身。

    “皇后这是……”赵祈安微怔。

    窦明昭支起身子凑到赵祈安脸前,说话间气息打在这人青筋暴起的脖颈,激起一层微红。

    “陛下可是要臣侍寝?”

    一时无声,偌大的床榻四角漆红柱子鼎立,纱帐隐隐约约透着身影,半掩的窗户纵容微风闯进殿内,拂动层层纱帐,露出床榻中央交叠的两人。

    殿内不再无声。

    ……

    窦明昭再次睁开眼,天光大亮。

    云淮没来闹她,想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