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的顾佳，明眸皓齿，五官俏丽。除了脸色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有些微微泛黄，整个就是一美人胚子。
    镜子那头的女孩，身穿一袭粉红色的连衣裙，落落大方，如同她想象中的仙女一样。

    在顾佳之前的记忆里，她的世界除了黑白，只剩下那满是泥泞的灰。

    她甚至不知道，衣服可以这么鲜艳，这么美丽...

    “1980？卧槽！我要卖四次血

    才能买这一件童装吗？这能换多少排骨回来啊？”

    陆长生目瞪口呆的盯着吊牌上的数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自己穿的还是小店里自带的工作服，三年都不舍得换新的。

    陆长生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衣服上的吊牌，悄声对小徒弟说道，“这家店太贵了，咱们换一家，剩下的钱买排骨好不好啊？”

    顾佳点了点头。

    默默的脱掉了漂亮的衣服。换回了那件破烂的衣衫，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懂得了一个道理。

    有些东西，如果出生的时候没有，那就注定不会再有了。

    女孩乖巧的跟在陆长生的身后，没有不舍，没有遗憾。

    她甚至...

    一次都没有回头。

    陆长生望着懂事的徒弟，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同样的无依无靠，同样的求而不得...

    他深吸了一口气，化为了一声轻叹。

    顾佳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不明所以。

    “罢了，谁让你是我第一个徒弟呢...”

    陆长生带着女孩回到了店内，霸气的对服务员说道，“刚才那件，还有之前试过的几件，全部包起来，最后那件粉裙子，直接给我徒弟换上”

    服务员急忙换掉了嫌弃的表情，热情的迎了上来。

    如今时局艰难，能花这么多钱给孩子买衣服的客人，可太少见了，她生怕陆长生一会又后悔了，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打包完毕了，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陆长生也不在意，不管在哪里，都会有势利眼，不值得一提。

    顾佳穿着仙女才能穿的新裙子，任由师傅的大手牵着自己，就像个漂亮的洋娃娃，一脸茫然的走出了商场。

    “走吧，师父给你买排骨去！”

    陆长生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他的心里正在滴血。

    顾佳静静的盯着那道高大的背影。

    她的世界，第一次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