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并不十分黑深残》 

    体育馆，男更衣室。

    排球部活结束，外面男生们声音嘈杂，有人喊着“及川你们还没好吗”，但更衣室角落的两人却没有理睬。

    不如说，话题的主人，自淋浴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

    而此时，及川彻把毛巾搭在头上，弯腰翻找着洗浴袋，修长的手指把瓶瓶罐罐拨弄的乱七八糟，力度也是肉眼可见的烦躁。

    “喂……”终于受不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岩泉一用手锤了下柜门，“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外面又传来男生们的喊声，还夹杂着嬉笑，“岩泉、及川……一起去看排练吧。”

    “前辈们才要差不多一点，以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消耗啊，”旁边的褐色头发的少年冷笑一声，他直起腰把碎发拨弄到脑后，“心思已经完全扑在青城祭上面了呢。”

    “前辈们先走吧。”岩泉一摇了摇头，他盯着镜子里的及川彻，对方毫无自觉，正在用吹风机开吹头发，把外面前辈们的抱怨声抛在脑后。

    似乎听见了诸如“及川学弟你不去的话那些外校的女生根本不会看我们一眼啦”、“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嘛”。

    听着听着，及川彻调大了吹风机的风率。

    他修长的手在咖啡色的头发中拨弄着，一丝不苟的把每一寸发丝都吹干，还不忘往上面抹护发素。

    “没救了啊，前辈们。”凝视着镜子，及川彻慢慢弯起唇角。

    这一刻，却分不出对方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岩泉一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手一顿。

    这个家伙，最近说话越来越大胆了——说起来，就是小美部活频繁请假之后。

    空气中弥漫着牛奶沐浴露的味道。岩泉一攥着毛巾，突然想起小学时及川就在用这个牌子的沐浴露了。

    当时还问过对方，但对方稚嫩的脸上，却写满了恶作剧般的笑容，“没注意到吗，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女生只要闻到这个味道，脸上就会笑……多有意思啊。”

    而现在，岩泉一佯装无意摆弄了一下对方的沐浴露瓶子。

    只剩一半了，他拿着摇了摇，脸上故意作出嫌弃的样子，“小孩子用的。”

    “哼，才不要小岩管。”及川彻立刻把脸转向另一边。

    “所以你怎么还在用这个牌子的沐浴露……”

    “因为她喜欢啊。”及川彻往身上套着长袖，他随口道。

    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原本还撑开衣领小心翼翼的避开刚整理好的发型，却猛地套进去。

    及川彻一个健步夺过沐浴露藏在怀里，满脸警惕，“即使是小岩，也不能和我用同款哦。”

    果然，有什么发生变化了。

    但看着这二货的蠢脸上的警惕，又觉得什么都没变。

    “……”岩泉一重重合上衣柜门，忍住想吵架的冲动。他把脏衣服用力塞进背包，转头却看见已经背好挎包的及川彻正低头摆弄着手机。

    他从刚才的弯唇，变成无表情。更衣室灯光昏暗，照的及川彻的脸有些晦暗不明。

    “喂，是及川阿姨又怪你回去太晚了吗。”岩泉一难得开了句玩笑，他锤了下幼驯染的肩膀，“走了，也该回去了。这么晚再不回去搞不好及川阿姨就要亲自过来了。”

    但对方却举起了手机，幽白的屏幕横亘在岩泉一眼前。

    【小及，麻烦告诉小岩，今天还是不能去看你们联系了，我要去医院复健，抱歉，希望你们也早点回去，注意安全。——小美。】

    看到那个名字，岩泉一呼吸放缓了。

    及川彻用指尖轻轻向上翻，他像是在盯着岩泉一眼底的倒影。

    【今天要去医院复健，不好意思啊小及，但我相信努力会有回报的，青城必胜：）——小美】

    然后日期来到了今天，岩泉一这才发现原来时间没过很久。

    小美不在身边的日子感觉像过了一周多，但他这才惊觉，加上今天，居然才只是三天而已。

    【小及，抱歉今天没办法参加部活了，已告知入畑教练。】

    “信息越来越简短，”及川彻收回手机，他没什么表情，“她好像已经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岩泉一皱眉，虽然他也收到了相同的短信，但他每条都有回，他还安慰小美慢慢来。“复健对于她来说很痛苦，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没必要去苛责她，更没必要强行让她对我们摆出笑脸啊。”

    “但是我问过藤原护士，她说小美已经好久没去过医院了。”

    无异于平地惊雷。岩泉一关灯的手停在空中，他听见及川彻继续道：“小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了要瞒着我们的事情。”

    “……”可能是有别的事。但真的这样吗。

    “她在撒谎，”及川彻重复道，他语气却又藏着一丝委屈，“她在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