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大虞烂透了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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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落挑眉又看向那两首诗,迟疑道:“在你看来,也是道雀的更胜一筹?”
“不止我,师长们也是这么想的。雀儿有诗圣之才,这是公认的,只是沐荷一直不肯接受罢了,说难听点——她有些自视甚高了。”
“那这抄袭之事是真还是假?”
“是真的。”
“这又是为何?”
“是为了保护沐荷。”月娘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前望了眼屋外,关好门窗才坐回书桌前继续说:“娘子郎君们有所不知,那魁首的一百两是祸不是福。”
“那个孙邬就是个禽兽,先以司监名义接济恩施那些家中缺钱的学子,待她们信他父兄一般后又偷偷将她们哄骗到后山小屋。那些女郎还以为自己得遇伯乐,又哪知他私下早与汴京的达官显贵狼狈为奸,将她们的清白当作物什卖了。”
“竟有此事?!”尉迟砚唰一下站起,桌边那两张宣纸被风带到,飘摇至地。
宋元落捡起后轻轻拂去沾上的灰土,皱眉看向月娘:“为何不报官?”
“官官相护——”月娘说着一顿,偷瞥了眼尉迟砚后垂眸说:“那些学子失去清白后又被孙邬等人又是威胁又是劝说,最后嫁与那些贵人们做妾了。”
“我们这种人,能到书院里念书已是百般不易,说难听点,若不是这里供吃供住,家里能少一张床一双碗筷,有个学子的名头又好说媒,我们父母又哪里会同意。
如今她们失了清白,又得罪了司监和贵人,与其将此事闹大,还不如去做那贵妾。故事情发生后也不敢声张,更不敢报官。
我也是因为有一闺中密友受了那孙邬的毒手,才在她离开前知道此事。”
一席话落,几人只攥拳咬着牙,良久说不出话来。
“谢沐荷母亲病重缺钱,孙邬将她选为了下个目标?”
“是,我那好友离开书院后我心中苦懑又不得纾解, 最后被雀儿发觉,几番询问下不小心说漏了嘴。
好在雀儿守诺,一直未将此事说出,不然我那好友的名声怕是不保。可我们都未曾想到,没多久孙邬就开始刻意接近沐荷。”
“诗会的一百两银子和此事有关?”
“那一百两银子是沐荷的卖身钱。”月娘咬破了唇,指甲掐入掌心恨恨道:“孙邬刻意吹捧沐荷文采的时候我们就起了警惕,后来诗会的消息出来雀儿就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那位不要脸的高官还瞧不上一般的学子,点名要书院文采最好的,他们便故意想出了这个法子讨好那高官。”
“那哪是诗会,是选秀大会。”
“孙邬如何确保谢沐荷一定能成为魁首?”
“他能。”回答这话的是尉迟砚,他瞪着眼,眼底猩红,“司监孙邬,司丞王必,教授钟礼、吴式微,教习孙弦、魏崬,典妻案中崇礼书院涉案共六人,票数够了。”
宋元落沉眸看向月娘,后者含泪点了点头,“山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师长凡是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因出身寒门也不敢与他们起冲突,全当不知此事,还有些人甚至直接放弃了诗会的评选,平日只负责授课。”
“所以道雀故意抄了谢娘子的诗集,只为确保她无法胜出……那次诗会的胜者是谁?”
“是枢密院同知枢密院事郭大人的嫡女郭盼儿。道雀私下与她达成协议,承诺诗会那日必将故意输掉比拼,还将自己的一首诗卖给了她确保她能成为魁首。”
“难怪他们后来会参与典妻一案。”宋元落咬牙冷笑,“不敢卖枢密院事的女儿,却盯上了自己的妻子。”
崇礼书院的典妻案,典卖的是教授吴式微的夫人赵氏。赵氏曾也是崇礼书院的学子,才名不在吴式微之下,只是后来在家相夫教子,便未曾入仕。
“我曾听过一句话,当你在木头表面发现一只蛆虫,那木头里面定早已密密麻麻挤满了蛆虫。这大虞,烂透了。”
宋元落冷笑一声,话说完屋内便陷入一阵寂静。
崇礼书院是这些女郎——尤其是寒门女郎除了择婿唯一的希望,谁又能料到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地狱。
“此事为何不告知谢沐荷?”
“沐荷自负且性子刚直,若她知道司监欣赏她是另有所图,定会伤心,恐不知在诗会上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我们便商量等此事过去再细细说给她听。至于雀儿卖诗的银两,本也是打算给沐荷娘亲看病用的。
可谁知郭盼儿一直拖着不按承诺给银子,等我们拿到的时候沐荷母亲也已经去世了。
再之后雀儿一直想找机会跟沐荷解释,可种种示好落在她眼里都成了虚伪的表现,谁知雀儿就这么与我们天人永别了……”
月娘说着已经扶桌痛哭起来,宋元落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心里也有些悲戚。
她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