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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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骨裘》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老媪端着盆热水敲门进来,盆边还搭着一条洗干净的汗巾。

    老媪将热水放在门边,对迎过来的亓鸯说:“两位用过水就放在门外,明日我来收拾就行。”

    亓鸯点头道谢,“有劳。”

    老媪摆摆手,“两位早些休息。”

    话说完,她接着月色转身离开了。

    亓鸯带上门,屋里一时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她正要弯腰去摸地上的水盆,却被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我来罢。”

    玉珩将水盆端到中间的桌上,将汗巾放进水里浸湿。

    亓鸯模糊的看到玉珩的动作,以为他这就要擦洗,正想转过身,却听到玉珩说:“过来。”

    亓鸯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玉珩的意思。

    玉珩却以为亓鸯是看不见路,放下汗巾朝亓鸯走过去,扣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往他跟前走。

    玉珩的手指上带着一点湿意,他松松垮垮的牵着她往前走,指腹轻轻划过她的手腕内侧,带起一阵细微濡湿的痒意。

    亓鸯的手指蜷了蜷,手下意识往后缩的时候又被玉珩用力扣住了。

    夜色昏沉,窗户没法关严,从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被玉珩颀长的身影尽数挡在后头,亓鸯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躲什么?”玉珩轻声问她。

    亓鸯想说她没躲,但开口却只发出了几个破碎的气声,嗓子一时之间哑了。

    她想清清嗓子,面前的身影却先压下来。

    还在珺璟山庄时,玉珩身上总是有种淡而清雅的香味,不过这种香是亓鸯一件件熏上他换洗的长袍上的,她身上总也免不了沾上一些。

    但玉珩身上这件长袍亓鸯从未见过,自然也不曾熏上香。

    玉珩低下头时,亓鸯闻到了一种陌生而冷冽的味道。

    像是刚从水火里淬炼出来的利刃出鞘的味道,也像是鲜血冷凝在地上的味道。

    亓鸯下意识的想后退,玉珩却松开了她的手腕,手指像是蜿蜒游动的蛇一样,顺着手心往下扣住了她的手。

    冷而沉的味道像是深夜中肆意蔓延出卷须向四周攀缘的藤蔓一样,一点点将她包裹起来。

    柔软温热的唇慢慢贴上来,玉珩轻轻的吻她,仔细舔过她的唇、她的牙齿、她的舌面,却又不知餍足一般压着她的舌根往里。

    亓鸯的眼泪又安静的滑下来,淡淡的咸味漫进唇齿间。

    玉珩松开她,一点点吻掉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问她:“觉得委屈?”

    亓鸯微微摇头,“只是喘不上气来。”

    玉珩似乎笑了一声,又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才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拧水盆里的汗巾。

    借着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的一点月色,亓鸯勉强看清玉珩的动作,但还不等她猜出玉珩的意思,玉珩已经将拧干的汗巾递给了她。

    “擦擦身子。”

    亓鸯一愣,“这怎么使得?”

    “如何使不得?”玉珩温声反问,“还是你看不清,要我帮你?”

    亓鸯耳尖一热,接过汗巾说:“看得清,我自己来就好。”

    玉珩的手里一空,手心里还留着汗巾湿热的感觉,他攥了攥手,看着亓鸯转过身背对着他。

    亓鸯将外衫解开,却没有脱下来,只敢拿着汗巾伸进去潦草的擦一擦就算数。

    玉珩看着亓鸯动作,像是全然不知什么叫非礼勿视。

    世人大多只知玉珩是以一敌百的剑客,却鲜有人知玉珩也是饱读诗书,若非最后选择仗剑天涯,恐怕也早晚位极人臣。

    但现在这些圣贤书却全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玉珩见亓鸯拢着衣襟转过身,接过她递过来的汗巾,又放进水里,拧了一把给亓鸯。

    亓鸯只能又接过来胡乱擦了擦,这次再把汗巾还给玉珩时,她一并说:“我梳洗好了,我去为公子另烧些热水吧。”

    “不用麻烦。”玉珩拦住亓鸯,“水还未凉,不必麻烦别人了。”

    亓鸯只能作罢,她听到玉珩拧汗巾的水声,不自在的说:“那……我去收拾一下床铺。”

    玉珩没说话,亓鸯忙不                                                迭的摸着黑往床铺走去,没走两步,玉珩又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慢些,当心磕碰。”

    亓鸯只能自欺欺人的想,玉珩功力再好应当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窘态,但脸颊还是烫的,她含糊的说:“谢谢公子。”

    玉珩松开手,看着亓鸯摸索着走到床边。

    亓鸯到了床边,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又想到一个问题,她迟疑的侧过一点头问玉珩:“公子,这儿只有一张床,也没有小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