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红豆盅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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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们可以相信了?”

    魏荣昌反问道,他心里也是惊讶的,现在看来,他确实错怪了老爷子,但老爷子逼死了他娘,是怎么也洗不掉的,也是他一辈子不能原谅的。

    工人只顾着点头,答不上话来。

    芸娘织了半柱香的工夫,突然站起身,把木梭递给刚才质疑她的那名纺工手里,“你来试试。”

    “我,我不会……”纺工支支吾吾的,不想接过木梭。

    芸娘大度笑道:“有我在,你不会的地方,我可以教你。”

    这样亲切的态度很快打动了众人,从前陈师傅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心高气傲,从来不把他们这些普通纺工放在眼里,而这位五姨娘,不光手艺好,待人也亲和。

    屋里众人把芸娘团团围住,都追着后面讨教手艺,孙妙儿见状,也算是报答了芸娘的恩情,接下来就该回到正题了。

    今日她答应了村妇要去收购生丝,与魏荣昌道了别,匆忙离开了作坊。

    王雪如在魏家门口等着她,手里还揣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孙妙儿赶忙走上去,把她的钱袋拿来藏在袖中,“小心点儿,这村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歹徒盯上,你让我们两个姑娘家怎么办?”

    “姑娘家?”王雪如噗嗤一笑,往不远处的大柳树下指着,“喏,你的保镖来了。”

    孙妙儿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师傅正倚靠树根站着,注意到自己的视线,眯了眯眼。

    树下的男人掸了掸肩上掉落的柳叶,往这边走过来。

    “师傅,待得还习惯?”孙妙儿这两天为了白胚纱的事忙得头大,无力分心,自然也就忽略了符玉迟。

    符玉迟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遍,道:“怎么没涂胭脂?”

    孙妙儿顿觉脸热,搪塞道:“不习惯涂。”

    “涂了好看。”符玉迟的一只手抵着下巴,眼神玩味。

    王雪如跟着附和道:“妙儿,我就说嘛,涂了好看!”

    “先干正事。”

    孙妙儿不知他俩是有心还是无意,最近动不动就拿自己开涮,奈何自己势单力薄,不是对手。

    拿到昨日定好的生丝,妇人接过钱袋,里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非要留他们坐下吃杯茶再走,他们想着还有事要做,推辞过去。

    孙妙儿抱着一斤生丝,从没觉得这么沉过,实在是贵重。

    “雪如,你听过赭魁没有?”孙妙儿,顺口问道,别说见了,她也就只知道名字。

    王雪如摇摇头,“赭魁是什么?是能吃的吗?”

    “现在有了生蚕丝,找到了能织造白胚纱的芸娘,就差染料了,缺一不可,赭魁啊,就是用来做染料的东西。”

    孙妙儿心里想着事,步子也加快了些,符玉迟被甩在后面,这句话他没听清楚。

    他只听到那句赭魁,他知道她这几日忙得厉害,也尽量不去打扰她,除非她需要自己的时候。

    回到魏家,听下人说今日五姨娘在作坊里出尽风头,那些个工人都看傻了眼,有的恨不得原地拜师。

    孙妙儿思量再三,让魏景年带着自己到了魏家的书房。

    里面藏书不说上万也得有几千本,毕竟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爱好,虽说没出过一个进士,但在藏书上确实没少下功夫。

    书房里的书都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孙妙儿想着赭魁是植物,多数植物都能入药,就想先从医书下手,不过架子上光是介绍草药的医术就是十来本。

    这得翻到什么时候?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脑子受累,但还是硬着头皮拿起一本翻起来。

    从中午翻到晚上,也没找到赭魁两个字,眼睛都酸得打颤,毕竟用油灯看书还是很伤眼睛的。

    “罢了,明日再来吧。”

    孙妙儿合上书,要早知道这些知识如今能堪大用,她以前就该多学些本事,而不是到了这儿临时抱佛脚,以前看小说里的女主重生过去都能自带金手指,她呢,一知半解的,什么都得自己琢磨着来。

    要不是从前经历的多,算是见过世面,现在早不知道在哪里捏泥巴了。

    夜里风大,她穿得单薄,一路打着哆嗦回到西厢房的,王雪如屋里灯都灭了,看来是一早就睡下了。

    远远的,她见着月亮下的石凳上坐着个人。

    走近一看,是符玉迟。

    孙妙儿揉着酸胀的眼睛,登时清醒了些,“师傅来找我?”

    “恩。”他应声,嘴唇被冷风吹得泛白,背挺得笔直。

    孙妙儿眸光扫过,落在石桌上,上头摆着三个炖盅,脱口问道:“师傅这是何意?”

    “今日你是不是问赭魁了?”符玉迟的眼神游离,故意不与她对视。

    孙妙儿点头,她是与王雪如随口一提,不过这和三个炖盅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