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窗外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脚尖昂贵的手工定制皮鞋上。

    “穆先生。”

    梁清玫站定，主动打招呼。

    穆维献抬头看向梁清玫，眼神如有实质轻飘飘将梁清玫扫了一眼，坐姿未变，稍微动了动手，示意梁清玫坐下。

    “梁小姐，请坐。”

    梁清玫落座后，穆维献操着一口伦敦腔对旁边的侍者吐了一连串英文，在和梁清玫商量前就把开胃酒、前菜、主食和餐后甜点定好。

    梁清玫：“……”

    穆维献注意到她的视线，嘴角噙着一抹笑，“抱歉，还没问过你就擅作主张点了餐，梁小姐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

    梁清玫保持礼貌微笑。

    反正她也不是来吃饭的。

    穆维献见她不介意，嘴边笑容更浓，又说，“我听孟静语说你在英国皇艺学了五年，我刚点餐说的英文不知道算不算正宗，如果有发音不妥当的地方还请梁小姐不吝赐教。”

    梁清玫被穆维献的油腻的话术恶心到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然而她还是说：“挺好的，和我认识的一位人文学院教授口音很像。”

    像被人轮流吐过的一口痰卡在嗓子里，像生下来的时候发现舌系带粘连却被接生医生忘记剪断，像是脑仁里的褶皱是因为大脑缩水而并非生理自然。

    穆维献笑得愈发得意，坐直身子，开始仔细和梁清玫高谈阔论他在英国留学那些年之有无数个漂亮女孩对他趋之若鹜的爽文人生。

    梁清玫纠正了对方的成语错误，又在对方的注视下迫不得已改口夸赞对方的魅力。

    主食牛排端上来，穆维献终于原谅了他的舌系带，“梁小姐可以尝尝看，这家餐厅提供的牛排都是当天空运来的，三分熟的M9牛排最合我的口味，我前年在英国读书最喜欢去的一家餐厅就在……”

    梁清玫打断他，“穆先生，我今天来这儿的目的还没说                                                吧，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上流人士应当最注重效率，毕竟时间就是财富。”

    穆维献这才停下侃侃而谈，眼神朝梁清玫扫视。

    “目的？”穆维献再次勾唇，露出一个自以为有魅力的笑容：“我以为梁小姐来这里是想和我吃顿饭聊聊过去，再顺便和我谈场风花雪月的恋爱呢。”

    梁清玫终于屈服了，她就应该听从应可可的劝告，何必来这里自取其辱。

    试想，如果穆维献真的是个有背景长得帅人品还过得去的富家公子，孟静语怎会错过这种结交的好机会，还把这种机会拱手让给她。

    还真是对她那句傍大款也傍得明白的赤裸裸的报应。

    梁清玫放下叉子，看着穆维献，不紧不慢道：“谈恋爱是其次，我主要是想找个能帮我家还债的冤大头。”

    梁清玫今日穿的是一件针织面料的黑色长裙，针织面料贴合梁清玫纤薄却并不过分瘦弱的四肢，栗色长卷发被梁清玫挽起来扎了个清爽的低马尾，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脸上是淡妆，唇色却鲜艳红润，勾唇轻笑时，耳垂上细长的钻石耳链会轻轻晃动，阳光下，妩媚又动人。

    穆维献盯着梁清玫，愣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梁清玫说了些什么，一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帮你家还债？”

    他像是觉得可笑，嗤了一声：“一个被骗一个多亿，股东卷钱跑路，资不抵债的公司有什么还债的必要吗？劝你父亲不要白费功夫变卖资产还债，抓紧转移，别等破产清算的流程走下来，一家人只能住天桥下四面透风的桥洞里。”

    梁清玫抬手示意穆维献安静，“好了，知道你手里连一千万都没有，另外，严格来说，住天桥下是三面透风，你不仅英语不好，空间想象力也不够，有空的话趁早去医院检查检查你的舌系带和大脑问题，不过你最大的毛病不是这个。”

    在穆维献惊恐的目光中，梁清玫站起身，捻起那根银色餐叉，利落扎进穆维献面前的牛排里，酱汁混合血水溅了穆维献一胸口。

    “你最大的问题是你的自恋和虚张声势，看吉安娜你自己，唇色发白，眼下青黑，手指粗短，想必那些花边新闻都是用来作证你的雄风，掩盖你肾虚的事实吧。”

    梁清玫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光洁地板上哒哒作响，留下一阵浅淡的木质玫瑰香气。

    一墙之隔，隔着重重绿植和花束，盛濯尧吃饭吃到一半，被隔壁八卦震惊到合不拢嘴。

    透过绿植缝隙，隐约窥见是个身材不错的漂亮女人。

    前半段穆家小公子侃侃而谈的时候，盛濯尧还觉得这位梁小姐过于没骨气了些，谁知对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现场给穆献来了个肾虚诊断。

    盛濯尧啧啧称叹。

    等那位穆公子离开，盛濯尧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人的对话，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