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惨案背后的因果,1998年舒兰县胜和村“3·8”重大凶杀案 第(4/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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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这天,他便没事儿找事儿,与万立明发生了一场恶斗。结果,由于两个人势均力敌,都不是角斗高手,加之四方乡邻好言相劝,俩人谁也没拣着什么便宜,便各自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

    

    此举没达到目的,梁维福吃不香、睡不实。他不甘心就此罢休,却又实在找不出一个万全之计。即便这样,他仍苦恼地寻觅着。几天的功夫,人便瘦了一圈儿。

    

    说话间,时针便指到了正月二十一,也就是1988年“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这天的晚上7点40 分左右。

    

    中央电视台就要播放电视连续剧《便衣警察》了。

    

    兴致勃勃的村民们仨一伙、俩一串儿,不大的功夫,便聚到了几个有电视机的人家。梁有金家这会儿就像办喜事儿似的,挤了一屋子人。最后走进来的是梁维福和万立明,但见他俩搭肩勾背,亲热地唠着、会心地笑着,俨然一对情同手足的亲兄弟。

    

    五天前发生在他们俩人之间的那场剑拔弩张、仇人相见、一决雌雄的情景,仿佛过眼云烟般,顷刻化作乌有。人们还为这对情敌握手言欢而暗地称庆呢。殊不知,这表面文章背后已隐伏着多么刻毒、多么残忍的杀机!

    

    这个时候的梁维福,思想正处于纷纷烦乱的漩涡中。刚刚他对万立明所表现出来的亲热,不过是为了装饰一下、掩人耳目、逢场作戏罢了。其实,他恨他之刻骨铭心,并不亚于恨她,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已经超出了对她的恨。

    

    “弑父仇、夺妻恨”,自古难平,何况一介村夫。这一传统的然而却是可悲的封建道德观,此时,不啻一支强心剂,成为支撑他那已经极度空虚的精神大厦的唯一柱脚。

    

    《便衣警察》已经播放一集多了,可究竟演了些什么内容,他根本不清楚。他的心思走火入魔般钻进了死胡同。结果是越想越气恼,越想越憋屈,总觉着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向秋萍投进万立明的怀抱,自己竹篮打水不说,还怎么涎脸皮厚地在胜和村呆下去?

    

    他想到了靠暴力解决问题上。但他马上又打起怵来,向秋萍的舅姥爷是法庭庭长,自己没倚没靠,打了人,那是非蹲笆篱子、啃大眼窝头的角。况且,要打,就没有打不坏的想到这,他牙一咬、心一横:左右是打,干脆吧,我给他利索地来个狠的。

    

    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放在火墙垛子上的木匠斧子。这一碰不打紧,原本还朦朦胧胧的念头,竟象干柴碰见了烈火,忽拉一下子,就烧起了无法控制自己的腾腾杀机!

    

    这时,两集《便衣警察》已近尾声,屏幕上出现了演员表。梁维福的心跳立时加快了!浑身的血液像泛滥的山洪一样奔腾咆哮,令他颤栗不已。他想,眼下如果还不动手,恐怕再也找不着这么好的机会了。说时迟,那时快,他嗖地一下抄过锋利的斧子,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胆量和力气,照着坐在他前面的万立明的脑袋就“咔嚓”下去;没容人们反应过来,又赶到小屋,照躺在炕上的向秋萍的太阳穴处同样“咔嚓”下去;接着,便迅速跑到老郑家,使郑艳丽遭了同样的厄运。

    

    结果,便酿出了一死两伤,轰动全县的惨案。

    

    行文至此,有读者大概会问,向秋萍、万立明被砍,似在“情理之中”,可梁维福凭啥又把郑艳丽砍了呢?

    

    常言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郑艳丽之被砍,实在有些儿自作自受之嫌。说得再明确一些,那就是她在梁维福与向秋萍、万立明处理恋爱关系过程中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

    

    打从梁维福与向秋萍恋爱伊始,郑艳丽便进入角色,粉墨上场,时不时地就对向秋萍说梁维福的坏话,告诉她,梁家人口多、底子空;还告诉她,梁维福的三哥刚订婚,就花三分利从她家“抬”好几百元钱,言下之意,他三哥现在就借、“抬”,轮到你向秋萍那时候咋办?老梁家一年才收入二三千元,你要的那价值四千九百多元的彩礼,他们全家就是都扎上脖子不吃不喝,也得二年才娶得起你。

    

    俗话说,作蜜不甜,作醋可酸。在当时的农村中,买卖婚姻还有相当强大的市场,无疑,郑艳丽的这番“苦口良言”对向秋萍有如投石激水,在她的心里搅起层层涟漪。当然,爱情的楼阁并不是一次“苦口良言”就能使之倾斜的。

    

    但事不过三。在郑艳丽“不懈”的“努力”下,向秋萍(应该说明的是,郑艳丽之所以如此“关心”向秋萍,只因向秋萍是她八十竿子划拉不着的姑姑。是亲三分向,她当然得对姑姑“负责”了)那“海枯石烂不变心”的爱情之阁终于倾斜了、坍塌了,并很快从梁维福那里“更新”到万立明那里。

    

    郑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