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番外② 年夜饭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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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眼前一亮,“年夜饭嘛,去哪儿蹭不是蹭?”
于是,半个小时后,齐铁嘴看着铺子外的两位不速之客,险些摔了手中的卦盘。
看到谢朝兮那一刻露出的些微笑意,在瞥见拎着一盒桂花糕下车的陈皮过后,也就僵硬在唇边了。
“谢、谢老板?”齐铁嘴艰难地开口问道,“你们这是……”
朝兮一把拿过陈皮手里的桂花糕——还是他有先见之明,从送给二月红的年货里留了这么一盒,好歹不算两手空空地上门。
他把桂花糕硬是塞给齐铁嘴,笑容犹如三月和煦的春风,“过年好!我来蹭个年夜饭,齐老板也不用太铺张,有十个八个菜就够了。”
过年了,铺子里的伙计都放了假回家过年。厨娘是最后走的,给齐铁嘴做了好几天的伙食,储藏在水井里,让他自己热着吃。
然而,因为这两位不请自到的“大仙儿”,他不得不把“存粮”都拿出来加热,还亲自下厨,现炒了两个青菜,烫了几壶好酒应景儿。
朝兮瞧着他熟练地翻动锅铲,丝毫没有当家人的架子,转过头揶揄陈皮:“你瞧瞧齐老板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才是真贤惠,你学着点儿。”
陈皮哼了两声,转身把热好的几个菜端到饭厅去。
而齐铁嘴听见这话,手一抖,险些把锅铲掉在锅里。他强笑着侧首,对朝兮说:“谢老板这算是夸我呢?”
“怎么不算?”朝兮一本正经地回答,“齐老板这么多才多艺的文化人,若是谁有幸做了你媳妇,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说话间,他随手把吃剩的半块桂花糕塞到了齐铁嘴的嘴里,嘟囔道:“这玩意儿齁甜,就你们南边的人吃得惯。”
齐铁嘴懵了须臾,桂花糕上似乎还带有谢朝兮指尖的余温,他愣愣地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心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了,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朝兮随口问道:“是不是很甜?”
齐铁嘴呆呆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么……甜得腻人。
长沙有守岁的习俗,吃完年夜饭就十一点多了。朝兮喝了点儿酒,困得不行,空等着又实在无趣,便敦促全场最年轻的陈皮出去放烟花。
陈皮也喝了酒,摇摇晃晃地搬来了烟花爆竹。火信一呲,随着噼啪噼啪的一阵响声,一朵朵火焰花便在空中绽放了,照亮了阴雨后漆黑的夜空,如同万千星辰洒落人间,如诗如画。
朝兮和齐铁嘴坐在屋檐下看烟花,他撑着眼皮看了一会儿,慢慢地,就开始东摇西晃,到底还是疲惫地靠在了齐铁嘴的背上小憩。
挂钟准时准点在子夜响起,新的一年业已来临。长沙城的上空,好像就在那一刻百花齐放,希图在这混乱的年代,借由烟火去掩盖和弭平战火,迎接和平的福泽。
“谢老板,新年……”齐铁嘴刚要转头,就发觉谢朝兮已靠在他背上睡熟了,“……快乐。”
温软的触感贴着他的脊背,就像贴着他的心窝。他握了握拳,百般无奈又百感交集,最终只能无声地苦笑:
“我这还哪有心思看烟花呀……”
半城之外,红府门前,老伙计已经准备歇下了,却冷不防听见了有汽车停在门外的声音。
他且惊且疑,这时候还会有谁过来?遂掌了灯出去,不料却瞧见了莫医生和二月红从车上下来。
“二爷?”老伙计连忙迎出去,“您不是在住院么?怎么会……”
二月红紧了紧白狐绒披风,轻轻咳嗽几声,苍白的脸颊上透出两分红晕。
他看着门廊上摆着的一堆年货,问道:“今天……有客吗?”
“几位爷都送了礼物。”老伙计面露迟疑,过一会儿才说:“还有谢老板和陈皮……谢老板听说您在住院,就说给您拜年了,让您好好养病,改日再来拜访。”
“……哦。”二月红的眼神怔愣半晌,喃喃自语:“原来他记得的。”
雨后毕竟湿冷,一阵晚风吹过,寒气砭骨,二月红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喉间有血腥之气翻涌。
莫医生心疼地劝道:“二爷,快进去歇歇吧。您的身子还没康复,就这么急急忙忙往回赶……您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只是……与人有约。”
二月红摇了摇头,轻轻道:“是我回来晚了,幸好……他也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