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放在胸口，几秒钟都没有起伏。

    脑袋晕乎乎的。

    “唔！……”

    李陌半跪在地面，险些失去意识丢掉手中的妖刀。

    血液流淌得很慢，大脑变得很迟钝，身体逐渐寒冷。

    “我……明白了。”李陌艰难起身，认清了眼下的处境。

    鬼公交虽然会杀死触发规律的人，但同时也有隔绝的功能。

    在车上，就不会触发车外的鬼的规律。

    下了车，外面的鬼只会更多，任何行为可能都会触发规律，导致被鬼盯上。就连车上的鬼也不例外，外面的规律无差别攻击，无论对方是人还是鬼。

    当然，这些只是推论，也有可能车上的鬼无法离开鬼公交，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证据，但他没有时间去寻找证据。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破局。

    李陌努力回忆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跳窗，下车，然后站在原地回头望了一眼鬼公交，其它什么都没做。

    但他还是触发了某种杀人规律，根据心跳频率的异常，李陌只能想到……被那只鬼听到心跳声就会触发规律。

    心跳频率会逐渐减慢，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减少一段频率，直到心脏停止。

    “噗…… …… ……”

    心脏膨胀，而收缩迟迟没有到来，大脑缺乏血液供给，几近昏厥。

    好在肾上腺素吊着一口气，李陌艰难的眯着眼睛，视力模糊的搜寻四周有无蛛丝马迹。

    想要规避死亡的办法目前只有两种——

    一是找到一种即使心跳停止也能活着的办法，但对于活人的自己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在这无人的荒芜之地停掉心脏，与死亡并没有区别。

    那么只剩下一种：找到那只鬼，借助妖刀的规律杀掉它……

    “在……哪儿……”

    在说完这句话后，李陌眼前一片漆黑，完全失去视觉。

    “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心跳仍在跳动，只是还没有落到第二下收缩。

    他还活着，但快死了。

    找不到那只鬼，死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

    “……”

    “帮帮我，樱。”

    李陌用最后一丝气力念出了樱的名字，须臾之间，赤染樱刀身上的眼睛猛地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像是齿轮一样转动。

    与齿轮不同的是，眼球像是被不断挤压的烂泥，以一种无比诡畸的形状扭动。

    最终，眼球的视线汇聚到李陌头顶上，没有任何外物连接的晴天娃娃。

    下一秒，血光乍现。

    晴天娃娃只剩下一颗脑袋，流着血泪，脖子下空空的，被生硬斩断了躯壳。

    “噗通…噗通…”

    心跳声渐渐恢复，李陌再次感受到五感带来的反馈。

    双手撑地，勉勉起身。

    身旁多了一个流着黑血的晴天娃娃，黑红色的血液浸透纯白布料，轻轻嗅了嗅，有一股很浓烈的刺鼻腥味。

    回头望了一眼，鬼公交车上的鬼依旧凝视着他。

    好在猜想应该是正确的，鬼无法下车，又或者它们畏惧车外的某个存在。

    李陌将目光重新放回赤染樱上，怪异的形状，却让人无比安心与温暖。

    “谢谢。”李陌轻声唤道，握紧刀柄，沿着支离破碎的道路向前。

    妖刀·赤染樱——

    樱倚在村庄的墙壁上，将刀刃对准了天空中数不胜数的晴天娃娃。

    她很清楚，在这个扭曲的世界。

    要么她杀掉它们，要么她被杀死，没有共存的可能。

    就像是当初她刚来到这方世界，遇到那些食人血肉的家畜一样。

    这片世界不允许更多的活物存在。

    “……”

    “……”

    ————

    ————

    李陌提着妖刀，小心翼翼的前行，城市崩塌得厉害，到处都是断壁残垣，遮挡了前进的去路。

    李陌笨拙的翻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物，不知何时，天边忽然黯淡下来。

    从大白天迅速变成黄昏。

    “又来了么……樱，要拜托你了。”

    李陌深谙以自己的刀法与反应，恐怕根本来不及应对突然发生的危险，只能让妖刀带着自己的身体移动。

    他要做的，仅仅只是握紧刀柄。

    话音落下，赤染樱猛地朝天空扑去，再一个反转，拖拽着李陌背过身，插进身后不断萎缩的影子。

    “影子？”李陌还在困惑之中，但下一秒，影子的伤口开始往外流淌黑血。

    “什么情况？影子也能是鬼？”

    李陌眉头紧蹙，拔起赤染樱，又往上面补了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