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藤树(十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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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中的人似乎格外少,根本看不到几个人,饶是召南也看出了不对劲。它猛地拱起脊背,呲出尖牙。

    “姑娘莫误会。”潘白英似有所觉,“今日请你来之人其实并非知县,而是另一位……”

    她说话时神情并不怎么情愿,只是眼前一个瞎子一个猫,都毫无所觉。

    “是庆熙郡王?”君无岐打断了她。

    此时两人一猫已经行至堂前,回廊两侧栽了些长势不怎么好的花木,带出淡淡草香。君无岐停住脚步,唇角平直。

    “我一介白衣,怎么好拜见郡王。”她平铺直叙道,“恕在下失礼,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

    潘白英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霎那一愣,急忙去拉她。

    “君姑娘!”她只来得及牵住她衣角,“没有提前说明是我不对,但那毕竟是宗亲贵胄……”

    “我管他是谁。”君无岐面露不悦,“我非官身,孑然一人,还怕他不成?”

    她少有直接将情绪摆在脸上的时候,此时已经是相当不耐。而潘白英久居官位,鲜见忤逆,一时间也起了脾气,全凭最后一点耐心压着,“君姑娘,那……”

    “潘将军,”忽然游廊另一头有声音传来,“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何必再劝?”

    潘白英一瞬间冷了脸。

    她转过身,硬邦邦地见礼,“薛博士。”

    来人正是薛敬竹。

    此人并无实职,只是在太学中教授书画罢了,但毕竟博士的品级比她高,她就是有再多不满也得憋着。薛敬竹倒是习惯了似的,对她冷脸视而不见,笑吟吟地捋了捋胡须。

    “一些江湖中人,自诩清高,连皇室宗亲都敢拒绝,仗着有人心肠好罢了。”他阴阳怪气道,“只是不知道在某些情况下,是否也会腆着脸再巴巴凑上来……”

    君无岐霍然回头!

    “您倒是不必担心这个。”她忽而冷笑,“倒不如担心担心某些宗亲的性命……毕竟,我这双眼,就是毁在您所谓的天潢贵胄手中。”

    薛敬竹瞠然。

    这简直就是威胁。

    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你、你!”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以下犯上,这是死罪!”

    “你信不信,我这便能遣人拿下你!                                                ”

    君无岐微微启唇,露出一点森白的牙。

    “随时奉陪。”

    话毕,人已走远。

    “嚣张!实在嚣张!”薛敬竹胡子揪断了几根,跳脚不已,“她哪里来的底气,连这都不怕?!”

    潘白英最烦的就是他明明年纪不大却一副老学究作态,只恨不得立刻长了翅膀飞离此地,面无表情行礼,“某告退。”

    “哼。”薛敬竹交好庆熙郡王,也看不惯北门,两人两看生厌,勉勉强强回礼,一刻都不多待地各自走了。

    他一路疾行回内堂。

    这里到底是个衙门,条件一般,屋内陈设陈旧黯淡,只能说将就能用。元璧靠在椅子上,长眉锁紧,正在看卷宗。

    “你说的一点不错,她听闻是你找,立刻就走了。”薛敬竹一进屋就没了刚才佯装出的怒容,一撩衣摆坐下,“她说她眼盲是宗亲搞的。”

    元璧放下手中的卷宗。

    “宗亲?”他的长眉拧起,“哪个宗亲?”

    “我哪知道。”薛敬竹没声好气,“我替你打听消息还挨了顿铆,真是欠你的!”

    元璧垂下眼睫,沉默不语。

    薛敬竹看着他就头疼,索性趴在桌子上眼不见为净,“要我说你就别纠结了,要么直接把人带来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元璧把手里的卷宗往桌上一放,闭上眼睛。

    “又整这死出,一不顺你心就闹脾气。”薛敬竹嘀嘀咕咕地从一旁盘子里拿了枚蜜饯叼着,“行行行,我不管了!但我可告诉你,不能再拖了,京里来了好几封信,催着你回去!”

    元璧一动不动。

    “跟你说话听见没。”薛敬竹拿旁边放的竹制茶宠丢他,“我知道她像你心尖上的人,但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急那一会。正事要紧!”

    元璧睁开眼,看看自己衣摆上被茶宠砸到的位置,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了。

    “什么意思啊这是。”薛敬竹早就习惯了这人的阴晴不定,也不着急去追,又拿了枚蜜饯含在嘴里,这才起身,“师弟啊,你那伤还没好全呢,别走那么快!”

    元璧在游廊前停了下来。

    那里站着潘白英。

    她对这位郡王的态度比薛敬竹还差,简直可以用横眉冷对来形容,见礼时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块,“见过庆熙郡王。”

    元璧早就习惯了北门看不惯他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