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浪淘沙(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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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样的脖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副姿态对着皇帝时候,皇帝也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那脖子真的太瘦,好像一被谁掐住,就会被轻而易举地被拧断。

    她是自己来到皇帝身边的,没让皇帝废一点功夫。

    可如今要把她平平安安地留在身边,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

    “皇帝怎么这么晚过来

    。”

    “朕不放心恒卓。”

    他拿捏了一阵语气,请过安,回了太后这一句。

    说完走到成妃身边,蹲下身来张开手臂道“过来,皇阿玛看看你。”

    大阿哥平时对皇帝是有畏惧,但这会儿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小脸皱在一处,也顾不上那么多礼节,成妃轻轻推了他一把,他也就顺势扑入了皇帝的怀中。”

    皇帝将他抱起,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么烫,难受吗”

    大阿哥摇了摇头,哑着声道“不难受,儿臣已经好了,皇阿玛,儿臣求您,劝劝皇祖母,不要罚和娘娘。”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又看向殿中众人。

    “都起来。”

    衣料摩挲的声音悉悉索索。皇帝发了话,宫人们忙过来扶自家的主子。

    偌大的春永殿,只剩王疏月和身后的云答应的仍然跪着。

    “你也起来。”

    “奴才有罪,不敢起。”

    皇帝将大阿哥度到成妃手中。走到王疏月身旁的一把圈椅上坐下来。

    “你有什么罪。你要谋害朕的儿子吗”

    “是。”

    皇帝鼻中笑了一声,越过她往她身后的那个女人身上看去。

    那人也同样是一把瘦骨,堆在层叠的海青之中。

    皇帝从出生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但从她这一身方外人的打扮,却能猜出她是谁。母子两人刻意疏离了二十年,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在亏欠谁,总之血缘这个东西玄妙,一避远,就淡,一见面,就如火燎原野,皇帝坐在圈椅里,见她那样卑微的跪着,心里交杂起来的感受十分复杂。

    他理不清楚,是以胡乱地把眼光收了回来。

    太后看见了皇帝的眼神。

    对她而言,她绝不想这两个人见面,都说见面三分的情,何况血脉相连,皇帝与她自己已然有母子离心之状,难保他一个起心动念,后宫中就会多出另一位圣母皇太后。

    于是她摆了摆手,对陈絮道

    “既已理清,陈姁,先把人送回祐恩寺,好生看守。”

    陈姁明白太后的意思,忙上前去扶人。

    皇帝垂着眼,并没有去看她。

    那女人也很沉默,竟连一声辞礼都有落。只在跨门槛时,因为腿脚不便,被门槛陡然绊了一下。

    像是磕到了骨头。

    旁人并没有在意,只有皇帝的肩膀,莫名地随声悄然一震。

    皇帝心里有一块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地方。

    最后,只有王疏月麻起胆子,放肆地猜对了。

    所以他该怎么对王疏月呢。
    “王疏月,起来,跟朕走。”

    太后道“皇帝,你平时怎么宠她,哀家不过问,如今她犯了谋害皇嗣的大罪。皇帝若不秉公处置,何以平六宫之心。”

    皇帝站起身,“恒卓,是和妃伤得你吗”

    大阿哥忙道“和娘娘没有伤儿臣。还有,皇阿玛,儿臣真的已经好了。”

    皇帝看太后“皇额娘,朕会处置和妃,也会给六宫一个交代。但儿子心里是清明的,这件事,和妃要担,朕也觉得该她担着,其余的事朕不想再查,朕也请求皇额娘,不要再查,以免伤了朕,和皇额娘这么多年母子情分。”

    这话说得极重,连皇后都不免惊心。

    太后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皇帝的意思是后宫的事。哀家也不能过问了吗”

    皇帝没有立即应太后的话。

    他走到王疏月身旁,撩袍并着她一道跪下。

    石青色的衮服铺于王疏月面前,将她的影子都掩没了。

    “皇额娘,尔璞朕已经办了,但朕会优抚其后代亲族。朕在乾清门跟百官已论定的,既已福膺朕训,若尔后仍有嚼舌之词,就是党同伐异,大逆不道。皇额娘,朕对您从未有过不敬之心,若有奉养不之处,也是儿子身在帝位,为朝廷不得已而为之,望额娘以后从此宽心,朕定会供养您富贵百年。”

    说着,他抬起头“若皇额娘,还认朕这个儿子,朕则诚请额娘听儿子一句。夫既亡,当从子。”

    夫死从子。

    这话从皇帝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