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推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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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素商少有地怒气上头:流星白这臭小子压根就没放弃过淬魂,知道磨他费劲,便彻底换了路数。www.yulishu.com

    他勉强维持着修养与冷静,向槐序道:“师兄,流星白半魔半仙我早就知晓,若论罪责,是我刻意偏袒,该罚我才是。”

    槐序向川素商正色道:“师弟……于情此事可以有诸多解释,但门规不容撼动,我今日容你师徒二人,往后是否还要容其他弟子的错漏?做师父的承担罪责,就能轻罚弟子?”

    川素商暂没说话。

    槐序的飞升之路坎坷,非常看重今日成就,他向来恪守门规,处事死板不变通,其实是对自己的保护。行事无功,但求无过。

    流星白或许不知道槐序的过往,但必是看出槐序这副脾性,才向他暴露身份,拿他当枪使。

    槐序见川素商脸色极少有的阴晦,也生迟疑,反思事情做得仓促了,万一把川素商惹急了,撂挑子卸任仙魔堑镇守之责,岂非更麻烦。

    忽而灵光一闪,他又想通了——你师徒二人的恩怨我何必惹一身腥?

    他背了手,狠狠叹息一声:“师弟……你爱徒心切,我也信流星白非是诚心欺瞒……”

    “掌门师伯,”流星白打断槐序,“弟子确实诚心欺瞒……”

    “你闭嘴!”川素商点指流星白,简直要让孽徒气死了。

    问心殿内气氛凝固,多少年了,煜清门内平淡和谐,从没这么紧张过。

    槐序颇有深意看一眼流星白:“身为掌门,讲理之余确实是要讲情的,我通融你师徒二人一日时间,你且去内堂思过。”

    事至此时,流星白彻底看清师伯脾性复杂,他前一刻“法不容情”,后一刻便不惜自打自嘴地“通容”。

    槐序并不傻,“恶人”做到这里算“仁至义尽”。在他看来,刀子已经递到川素商手上了,至于是师父捅徒弟、还是徒弟往上撞,是师徒俩的事。事了徒弟可以走,他还得跟人家师父共事呢,不能把关系闹僵了。更何况,姿态做足、足够给仙庭司交代就可以了。

    流星白会意,向槐序垂眸颔首,往问心殿内堂走去。

    内堂是弟子犯错思过之所,屋子不大、空徒四壁,高窗下有座大香炉,香名“静悟”,被施过术,有人进屋会自行燃起。

    这香名字好听,效用却霸道,若弟子静思时身静而心戾,它能让他心如割绞。

    流星白被缚仙索捆着,靠墙坐下,闭目静心。

    片刻,香味灌入鼻腔,说不出是草香还是药香,很好闻,与川素商身上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又片刻,他隐约听见殿外师兄弟们散了,吊帘轻摆,川素商进门。

    上仙不急说话,到流星白面前居高看他,只垂眼须臾,眉头便一收,心口像被千万根针刺了。

    他侧目见香烟缭绕,起咒把那玩意罩在咒界里,让它自己点化自己去了。

    “当真是好算计。”川素商冷声道。

    流星白懒洋洋地倚墙,单蜷一条腿,没起身,抬眼看川素商,嘴角弯出笑意来。

    高窗投进一缕阳光,正扫着他半边侧脸,如枯朽之境中一株沐光的花朵。

    “师父被香扰得心口疼了吗?”

    放平时,川素商必要接茬装腔作势。

    而现在,他一脸严肃,突然懊悔这些年只对流星白尽看护之责,却疏于引导,让他在这时给自己攒了个大的,闹得罚也不是、关也不是,又不能放任。

    事情很棘手。流星白体藏四魂的因缘没查清,那该死的咒引更是没头绪,但他的心窍已经被“复仇”二字填满了。若是让他知道这半残子真相,指不定暴脾气闹一出玉石俱焚,把自己当个火药桶放了,炸翻整个魔界也未可知。

    每想到这,川素商便愤愤,想去掀开师父的棺材板子,跟他老人家好好盘盘道,问他到底留下个什么天地哑谜。

    可惜老头早就化成风了。

    “师父,废去我仙灵血脉,放任我去这么难吗?”流星白知道他真生气了,柔缓了语气,“从此仙魔殊途不好吗,免得往后我所做之事牵累……这里。”

    这里是片清净地,给过他只道当时是寻常的温暖。

    川素商在他面前蹲下了,定定看着他:“仙魔共存才是真正的你。”

    “按照师父的说法,只有囫囵个儿的才好,那些瞎眼断手的可怜人就不配是自己了吗?”

    川素商火冒三丈:“简直歪理!”

    流星白坏坏地笑了。

    能把师父气成皮球,他要明里、暗里爽三天的;但眼下,他心底倒生出不忍。他见川素商紫色的瞳仁里映着他的身影,突然觉得这画面很好看。对方给了他正视,从没因他两掺的血脉视他为怪物。

    而他好似也在不知不觉中在意了师父。

    但这段情谊终归长久不了,他要去报仇。他双膝端着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