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命定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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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比我想得深重,”他随意拉起流星白的手,无视对方下意识的回缩、紧攥住,自徒儿手少阴心经推进一道清灵气,“你若不爱说,师父不逼你说,但师父想给你讲讲门派的旧事。”

    川素商不是说教派。流星白入门几十年,对方除了指点仙术,讲的多是废话。

    今日他突然正经,流星白好奇他能说什么。

    川素商的语调与他的灵息一样娓娓:“咱们煜清门是燧人大神的一支后裔创立的,且我师父也是燧人一族。我还有个从未谋面的师姐,听说嫁去了魔界。师父很少提到她,所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嫁过去,后来我想,她是否想以一己之力结束仙、魔两界的争端呢?人界是惯爱将两方安宁的担子压在女子肩上的。仙魔两界自视甚高,居然也行此道么?”

    川素商说到这,嘴角弯起丝笑,带着轻蔑。他将事情讲得真假参半,给流星白营造出一种他与师姐对面不相识的错觉。

    流星白垂眸听着,心中果然疑惑:原来他与我家有这样的渊源,他竟从没见过我娘?

    他当然心有怀疑,但简单回溯长乐岛上师父与娘亲的来言去语,二人又的确是不像认识。他暂没想到二人合伙蒙骗他的理由,便没接茬。

    “后来我问师父,为何非要师姐去魔界。”川素商继续道。

    流星白也想知道答案。

    自他记事起,他是生活在人界的,他一直以为娘亲是个凡人女子。后来他与娘亲分开回到魔界,才被太多真相颠覆。他被迫隐瞒血脉不纯千年,也经受了千年的反噬之苦。好像从他出生开始,他生命的轨迹就定                                                型了,只能走在两界皆不容的路上,看不到终点、不敢回头望,生怕一眼看过去是连至亲都嫌弃的目光。

    他纠结、不明因果、无力抗争。

    “师祖说什么?”流星白轻声问。

    川素商对他笑了一下。

    在上仙看来,小徒弟惯有的冷淡是种自我保护,其实他心思很好猜。

    正如现在,他这家伙语调虽然依旧淡得像喝汤没放盐,心里已经满是好奇。

    “你师祖说这是命数,有些人生来就被赋予责任,注定只有一条路走。”川素商道。

    话音未落,他察觉流星白的心经脉络猛然一震。

    “师父也这么认为么?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拐弯抹角告诉我两界相安无事是你师姐舍身忘己换来的,让我不要念着小仇,搅闹你们这些大义之士的成果?”

    流星白一口气说了很多,语调还是波澜,情绪却已经不淡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拂衣离去。

    一个人说出的话、认定的理儿是基于他经过的事、遇过的人、走过的路……川素商分出三成元神附着在不知岁上,自然知道流星白这些年经过什么。

    他拉紧了小徒弟的手,安抚似的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摇头道:“上天总会留给生灵各种选择的权利,于是总会有人因后悔而无能为力、因愧疚而心怀负罪,所以他们将不易改变的现状归结于‘命定’。”

    流星白觉得自己反噬次数太多,高热不退,脑子可能给烧糊了,他一时没明白川素商想说什么。

    片刻之后,他又想:这货是给三个甜枣扇一巴掌的老手,肯定还有后半句。

    他闷不吭声。

    果然,川素商又道:“为师还未飞升时做过一些后悔事,我曾经总是想‘若当时做另一个选择就好了’,但后来我发现以我当时对事情的了解、领悟,无论再选择多少次,我都会选那条路,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命定’,为师希望你往后回头看,能够少些归咎给‘命定’。”

    这回流星白听清弦外之音了,闹了半天对方想说的是“多开阔阅历、晚做决定、能少后悔”?

    他弯起嘴角:“师父,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是仙人,自然满眼山花烂漫、处处有青山;但我是个魔头,生来就看到戾念深重、轻易会被魔障蒙心,你我殊途,你何必强渡无缘人得道呢?”

    川素商看他。

    流星白以为话说到这份上,对方能道一句“冥顽不灵”任他自作自受罢了,谁知师父突然凑过来,在他肩头位置深吸一口气。

    流星白被这诡异的举动闹得莫名,下意识往边上躲开:“你……做什么?”

    川素商笑着“哼”一声:“我闻闻这块茅坑里的石头有多臭。”

    流星白:……

    上仙胡搅蛮缠的能耐已入化境,总能把徒儿一脑门子官司搅和成豆腐脑,让他哭笑不得。

    一番来言去语,流星白顿悟出一条放在太上老君炼丹炉里也烧不化的真理:论及“茅坑里的石头”,师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等。

    他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我想求他收留朵儿母女,他与我纠结报仇之事做什么?

    简直驴朝东、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