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骗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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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嘴角扯出丝苦笑:可事到如今,讨不回说法,我只会嫌弃自己。

    川素商回房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太阳要落山了,有片点阳光从窗口斜洒进屋,用尘埃悬浮造就出一道万物皆静的幻象。光也掠过仙人面前,将他银白色得眼睫映得很美。

    可其实呢,上仙正像个眼看儿大不由爹的老父发愁——

    小徒弟性子内敛,脾气太不随和。心念钢执,则钢极易折。

    这样的脾性让川素商不敢把风听筠的托付和盘托出,更不敢和徒弟“齐心协力”去探究魂咒。因为二人心不齐。于仙魔而言,流星白年纪不大,但终归不是小孩子了,诸事有自己的主意。

    唉,小时候他可不这样。

    他是个小可爱,会把糖霜陈皮分给受重伤的“小叔叔”;会在病榻前陪着,悄悄念叨 “痛痛飞”。

    经年已过,小可爱长大了,不记得浮光一点的旧事。

    世道也再不允许小可爱揣着温柔,安闲度日。

    上仙歇不住了,悄悄起身,往朵儿家去——风听筠留给他的线索与朵儿的娘亲有关。

    日落西山,仙人缓行,遥见衡叔家上了灯,窗棂映出主人的身影。衡叔似是在收拾碗筷,而眨眼之间,窗棂上出现了第二道影子。

    影子也是个男人,很魁梧。与衡叔交谈两句便动了手。

    川素商大惊,身形随风动,眨眼功夫到小屋门口,还是晚了。他只来得及看见屋内空间术法的裂口闭合,父女和影子人都不见了。

    空屋内烛火熄灭,青烟与残余的魔气丝丝缕缕缭绕纠缠。

    岛上还有魔族?

    川素商暗骂自己大意,合上眼睛洞虚顿开,霎时他能感应到方圆数里内的炁——没有与残存魔气相同的。“影子”已经不在长乐岛上了,能带着两个活人用空间术法脱离海岛,是个高手。

    几乎同时,川素商的灵感阈限内闯进一丝怨气,还很新鲜。他寻迹来到在老雷家不远处的偏僻路旁。一双充满死气的眼睛正透过枯草荒叶的缝隙“看”他,一眨不眨。

    眼睛的主人是曾在海边欺负朵儿的男孩。

    他已经被一刀刺在后心,藏尸于此。

    川素商眯了眯眼睛,起咒纳灵。咒随风舞,引得悲怨附和,残存于树梢草丛的炁凝结在仙人指尖,将当日因果回溯于仙人面前。

    川素商面无表情地看完,不加评断,给男孩诵过《往生咒》,将他尸身焚了。

    这之后,长乐岛星月宁静,再无怪异。

    扶光露微茫时,流星白悄悄起身,揣了师父给的伤药,离开长乐岛,留下张字条:半月之内,必回师门领罚。

    他启程时下了雨。

    雨一路追他到古人界,为高矮错落的金顶白墙虚幻上烟雨蒙蒙。

    蜿蜒的河流劈城而过,将主城分为好几块,河水夹杂着泥沙翻滚,与雨滴的清莹形成反差。

    流星白在城门口的小摊上买了包糖霜陈皮,捻起一块,扔进嘴里。

    点点白霜在口中化                                                开成甜,陈皮的僵硬被温热融软了,透出清冽的味道。他于这东西本身没有多喜欢,眷念只因味道能勾起他幼时的记忆。

    这感觉很奇妙,岁月长久能模糊记忆的细节,却怎么都抹不去嗅觉和味觉印在灵识里的熟悉。比如深秋乍冷时炉灶烧柴的干香的暖意;也比如懵懂无知时的一口甜糖的幸福。

    非要过去太多年再忽重温,才惊觉惬意源于无忧无虑、亲人安康,只道当时是寻常。

    流星白含着陈皮咂摸味,信马瞎胡逛,见远处河道边聚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实。

    他视角比行路人高,稍微走近,便看清河边有座祭台,木桩上绑了个男人,已经晕过去了。

    春雨寒凉,男人裸着身子,不知沾染到病,胸口起了连片疱疹,往下淌着脓血;更要命的是,他四肢被削下很多肉,血根本没止住。尚没洗清血迹的短刀就挂在旁边木架上,血被雨水淡成粉红色,顺着锃亮的刀口往下淌。

    流星白所见的血肉横飞,多是拼杀相争。听闻凡间大多国家已经废除了肉刑,更不要说活刮了。

    他大概是露了相。

    也或许是一袭白衣,颀然于马上,单手撑着伞,潇洒俊逸,太过惹眼——

    “公子是外乡来的吗?你还是不要看了。”

    马匹侧前方的大姐扭头跟流星白搭话,她四十多岁,未施粉黛,一头乌溜溜的头发编成麻花辫、盘成发髻,发髻上插满了鲜花,有种纯粹于自然的美丽。

    流星白向她露出温和笑意,翻身下马:“给阿姊行礼,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他见对方没撑伞,将伞递送出大半,自己倒有半边身子落在雨里了。

    这声“阿